过了不多时,慕绵也不知道自己被带着走了多远,只是一路上飞来飞去,她胃里翻涌,晚饭都快吐出来了。
双脚挨到地面时还有一种不真实感,像走在云朵上一般绵绵软软。她东倒西歪地走了几步,终于还是没忍住,扶着树干开始呕吐。
吐完之后胃里终于好受些,她这才有空去看是谁掳走自己,转身却看到昨晚的红衣女人借着月光舞剑。
她舞姿利落干净,出招迅速,力量与柔美兼备;月光照耀下的长剑如仙器落凡尘,衬得她也如来凡间一遭看遍民生悲苦而落泪的神女。
一旁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池,水面倒影虚虚实实,不断有被夜风吹落的枫叶飘在水上。
她顿时想起自己那一段舞剑,与此相比可谓是云泥之别,亏许长川还赞许有加,合着原来是哄她高兴。
一段剑舞便能看出此人必定武艺卓绝,当晚与她拉扯数十招想必是没有使出全力。
想至此,慕绵心中失落更加,本以为自己武艺进步,没想却是对手未尽全力。
女人舞毕,收剑进屋,慕绵也跟了进去。
屋内的陈设十分简陋,但被收拾得很干净,能看出居住此地的主人应该十分喜好整洁,对家具也精心呵护。
女人来到木桌前坐下,招呼慕绵:“喝茶吗?”
慕绵识趣地接过茶杯在桌旁坐下,但没有喝茶水。
“放心,没有毒。”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她继续说道:“你也许好奇,我为什么带你到这里来。”
她确实很好奇,于是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她。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
女人的手越过桌子扒住她的右肩,衣领被带下去,漏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胎记。
几乎是本能的,慕绵护住脖颈立刻起身,手中的剑一瞬间就搭在了女人的喉间。
而她不见惊慌,表情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惊喜,语气也高亢了些。
“原来真的是你。”
是我?
慕绵这下是彻底被搞蒙了。
女人示意她收起剑。她看对方确实没有敌意,便顺从地收好剑。
换个角度说,就算女人真想杀她,凭她的微末功夫,也不可能活到此刻。
“这么多年,你难道就没有好奇过当年的真相吗?”女人的神色恢复冷静。
“我此番便是为真相而来,你可知道些什么?”慕绵一听她提到这事,心情激动,语速加快不少,“还有,你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当年之事?”
女人不疾不徐地开始她的讲述。
“我名许引,你应该知道,我是你父亲的同门师妹......”
原来,当年盛家家里混入了仇家的细作,在他们的饭菜中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长达三个月之久。当盛家家主也就是慕绵的父亲察觉到不对劲之时,已经为时已晚。他为了不打草惊蛇,白日照常,夜晚还要研究解毒。
只是时间越长,他越不安,仿佛冥冥之中有一个无形的计时器,宣告着他们死亡的来临。
终于有一天,他寻到自己的同门师妹,向她说明这一切后一并将信物交付与她。
之后为了躲灾,便决定举家搬迁。
“而后的事情,我不得而知,只是突然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信。
“信中,师兄将计划全部告知于我,包括为了支开你,让你来送这封信给我。看完信后,我立刻快马加鞭前往盛家庄,只是还是晚了一步。
“我到时,院中一副颓废景象,血迹斑斑。只是所有的尸体都不见了,正当我疑惑,四处查看之际,却突然晕过去,没了意识。
“醒来之后,我感觉到自己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时常会胡言乱语,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想必是中了那伙贼人的毒。我也想过去寻找你和你的兄长,只是我转遍了周围的小镇也没有发现你们的踪迹。而后,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一度病得下不了床,不得不放弃了对你们的寻找。这么久了,没想到是你先找到我。”女人自嘲的笑笑。
她起身从多宝格的最底层拿出一个黑木匣子和一个布袋。
“这是你的父亲留给你的,他嘱托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今日,终于是能完成我的任务了。”
“布袋中是我早些时候整理的,不知有用没用,你且先收着。”
慕绵接过匣子和布袋,心中还有好多疑问不知从何问起。
“不必拘谨,想问的赶快问吧,以后不一定有机会了。”
于是慕绵试探着开口:“那前辈可知是何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