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2号上午来子突发奇想,心血来潮,想到要把这事告到海南日报去,可他以前没有这种经验,不知具体该要如何告,他只是凭常识觉得海南日报要管这种闲事的话,肯定要体现在刊登出的报道上,造成社会舆论,引起人们关注,最终达到管闲事的目的,所以他也应该先用文章的形式把这事写出来,如果他的文章被海南岛日报看重,甚至可以直接刊登在海南日报的话,这事不就告定了,真是想入非非,他只要能把这文章写得生动有趣,又富有教义,就不是不可能刊登到海南日报上去,令人喷饭,发人深思,堪称奇闻怪事。维护正义最终要靠整个社会的浩然正气,意识要觉醒。
来子好像突然领悟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文章,他不是不可能也写出一篇好的文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完全被一种激情驱动着,竟然认为海南日报不是不可能也管他这么屁点点小的闲事。竟然认为他把这么屁点点小的事,以文章形式写出来,不是不可能刊登到海南日报上。
来子不知不觉越来越容易因为想写出点东西来,而采取相应的行动。他的经历的不同寻常,与他在学习方面的不同寻常,越来越容易产生出一些反应,连他自己都意想不到,十分惊讶。他也放任这种反应,随心所欲,敢想敢做。
接下来来子当真营思运笔,拟《一件大事》为题用了两个多小时时间写成一篇文章,文章开头一段就提到他在初中时学过鲁迅的一篇文章,名叫《一件小事》,而他身上正好也发生过一件小事,那么这是一件什么样的小事,为何偏偏又拟《一件大事》为题,但他并没有急于道破,有诗云:“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他如果直接就事论事,未免糟踏了那么好的题材。所以接下来他讲到;他虽然不是四川人,但他同样像千千万万个四川人那样加入到海南的建设大军中,正在诚利集团工地与四川人一道卖苦力干工,并直抒胸意语重心长讲到;其实这些在工地上卖苦力干活的人都自食其力,知天乐命,勤勤恳恳,忠心耿耿,默默无闻,无怨无悔,这些人在社会上,特别是在城市中贡献巨大,必不可少,当之无愧称得上是最最可爱的人,没有这些人其他好多人的生活就会缺少好多好多当他们什么什么的时候,至此就造就了一种假相,显示出他的那件小事多半是拖欠扣押了他的工资之类的事情,这在工地上是常有的事,屡见不鲜,不足为奇,确实是小事,可接下来他竟堂而皇之讲到他上回上厕所当场被两位保安抓住,又要他洗厕所,又押了他的身份证,最后还要罚他500元钱,文笔辛辣又不失风趣,意尽言收,点到为止,十分轻巧,好像是嘲笑别人的事,超然事外,气度非凡,真让人跌破眼镜,匪夷所思,闻所未闻,怡笑大方,他这事不过就是因为上厕所引起的,确实是一件小事,就连他本人也认为这只是一件小事,不必小题大做,大动干戈,可有人偏偏作威作福,不但押了他的身份证,还硬是要罚他500元钱,任凭他怎么求情也没用,好像跟他有仇,好像跟他是敌对阶级,根深蒂固。这就对他成了一件大事,无法容忍。他最后用一种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气量讲到,梁山好汉一百零八个,个个都是逼出来的,社会上总有人喜欢仗势欺人,横行霸道,好显示出“身份”,显示出阶级,这可不是好风气,要当作大事来关注,他要是有马克吐温那么深厚的写作功底,都可以将这事写成一篇讽刺小说。
来子对这篇文章很是满意,充满期待,信心十足,想必海南日报的人看了也会青睐有加。
接下来来子就带着这篇文章马不停蹄去找海南岛日报,他先搭车,后又租摩托车才终于到达海南日报的大门口前,只见海南日报确实气派,令他有些心虚,但他还是壮着胆子踱了进去,并进到海南日报大厦的一楼大厅,然后直接乘电梯上到有记者办公室的某层,只想着要瞎碰瞎撞,冒冒失失。
来子上到某层后就小心翼翼在走廊里走动起来,并很快看到走廊前方的一则果真有个记者办公室,门也是开着的,但冷冷静静,不见有人。他正想要走到那记者办公室的门口看个究竟,却又正好碰到有个打扫卫生的女士从另一个房间里走出来,这好像是他在海南日报正式碰到的头一个人。
来子不假思索就挨上前去,并自自然然向那女士招呼说,他有个情况要反映一下,与此同时还把手中的那篇文章示意给那女士看。
那女士一听说来子有个情况要反映一下就若有所悟,习以为常,无意要接过来子手中的那篇文章看看,只礼貌告知来子应该到群工部去反映情况,但现在已是中午休息时间,要等到下午上班后才能去群工部。
来子见此喜出望外,大吉大利,赶紧巴结似地认认真真问那女士,群工部是在几层,下午要什么时候上班,待到那女士如实回答后,又嗯嗯啊啊表示谢意,然后也就转身告辞,并乘电梯下去。
来子刚一走出一楼大厅的电梯门口就被一位保安盯住了,并问来子是干什么来的,来子乖乖挨到那保安跟前,嘟囔着解释说他有个情况要到群工部反映一下,与此同时,还把手中的那篇文章,毕恭毕敬地递给保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