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用汲,这抓人呢,是巡抚的意思,上面说了话咱们也不能不做啊。”
郑必昌呵呵笑着说,“更何况,这巡抚大人执行的也是上面的意思啊。”
抓人,本来就是严世蕃说的,管他当时说的是不是气话,天塌下来也得是他严世蕃顶着。
“可是,也不能这么个抓人啊,百姓又有何罪,为何要受这牢狱之灾。”
王用汲怒视了一眼两个官兵,“放下人。”
两个官兵相视一眼,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放个屁,放了他,抓你王用汲去交差?!”
何茂才指着王用汲的鼻子骂道,“你吃着大明王朝的俸禄,干的都是些什么事!”
“何大人,卑职所干的事都是尽了职责的事,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头上这乌纱帽的事。”
王用汲不卑不亢,“倒是两位大人,只带了些口头的话,来我建德县里二话不说的就抓人,这多少有点不合情理吧。”
他笃定二人手里没有半个抓人的文件,不然就这嚣张的劲儿早就把告示贴自己脑门上了。
事实情况也正如他王用汲所想一样,郑必昌打了个哈哈道。
“巡抚大人是没给什么告示,可抓人这事,他可是亲口告诉了我们,你建德再怎么样,也得配合巡抚大人的工作吧。”
“就是!”
何茂才也向前逼了一步,盯着王用汲的眼,嚣张着姿态,“有什么问题,你就去找严巡抚去,人我们是抓定了,别说你建德,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抓多少人呢。”
茂才挥舞着手,“但就你这一片,我估计要抓的都不少!”
王用汲叹了口气,“那抓人的缘由呢。”
“不配合朝廷推行国策,这还不够?”
何茂才回头,望着两个官员道,“押走!”
“王知县,那既然没了问题,你也请回吧。”
郑必昌呵呵道,“该抓的抓,一个也不放过,都听到了么。”
......
“......,能不能挽回些局面,就全看这浙江一次的国策了,只要还能给大明朝,给皇上捞到银子,只要咱们严家对他皇上的好大过于弊端......”
严世蕃坐在案前写着,他眼里尽是不甘与愤怒,朝堂上嘉靖对他的态度如此明显,他严世蕃也不是个只会写青词的傻子!
“能改就改,不好改也得改,就这一次了爹,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国库的亏空明摆着是让我们去给他填平,可眼下哪里有什么银子去给他填这个窟窿!”
朝廷上波谲云诡,如今谁都拿捏不住这嘉靖帝现在都在想些什么又要做些什么!
他严世蕃拿不准,那裕王那些人更是拿不准!
可裕王终究是嘉靖的子嗣,明面上没有说,但就冲着眼前这个情况,裕王就是储君,就是未来的皇上!
他严世蕃再风光,也不过是帝王家里的一条走狗,说杀就杀,哪里有什么顾忌!
“再怎么样,就剩下端午汛这一个机会了,大不了就把九个县全淹了,大不了就把家里的钱化成粮全赈了!”
严世蕃想着,竟鬼使神差般的将这句话写了进去,定眼一看,背后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将写了大半的书信放在烛火上烧了起来。
“做了那么多的事,最后还是这个样子!”
气愤至极,将案上的砚台都扔了出去,“我就不信了,这政策我就不信推行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