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救护人员吗?还是记者或者警察?
魏铭很想举起手臂示意这里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家伙,但他真的真的没有一丝力气了。
台风过后的天空是那样的蓝,就像一面一尘不染的镜子。
似乎这场要人命的台风,只是为了给天空尽情的洗一个热水澡。
说到热水澡,如果这个时候是躺在家里的浴缸中,播放一曲坂本龙一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大概便是人生的极乐了吧……
魏铭怔怔地盯着天空,思绪混乱而繁杂……
哒哒哒……
高跟鞋于路面碰撞的响声清晰传入魏铭的耳中,似乎在距离自己不到200米的地方。
“你说老板为什么会让咱们寻找一个此前从未被关注的家伙?”
电话那头的女孩有些不解道。
“我们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有时候知道太多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薯片。”
女孩的声音似乎距魏铭越来越近了。
‘从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一个性格十分不错,做事或许有些风风火火的姑娘。’
魏铭这般想到,‘也不知道是找谁的,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这个好心的姑娘能把我这个可怜人抬去医院……’
肋骨、四肢、肺部传来了钻心的疼痛,肌肉更是像跑了Steel Ball Run全程一般颤抖不已。
魏铭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我找到他了,状态不是很好。我们可能需要一辆救护车……”扎着高马尾的女孩俯身查看着魏铭的伤势。
魏铭最后看到的,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大约是个身材高挑的女性,扎着很显眼的高马尾。而最具特点的,大概……是眼角那一抹绯红色的眼影……
……
皲裂的大地,永不停息的狂风,高大的黑曜石墓碑……
黑袍人坐在墓碑顶,手边放着一瓶在沸水中滚烫的清酒。
骏马的嘶鸣穿透了风,在天地间回响……
“来了?”黑袍人没有看向身后,只是自顾自地从袖子中取出两个青花瓷制的酒杯。
将酒杯用竹制的夹板放入沸水,进行简单的消毒。
身后的人静默着没有回答,手中的长枪被祂立在一旁。
像被袁绍宴请的曹操般,奥丁只是将身后的披风一撩,坐在了黑袍人的对面:“何事?”
“噗呲”黑袍人笑出声来,自顾自地将酒杯夹出,放在奥丁的面前“难道我找你叙叙旧都不可以吗?”
黑袍人的语调中竟带上了几分哀怨的味道。
他取出热好的清酒,为奥丁倒上了满满的一杯:“所谓来者皆是客,无论是什么天大地大的事情,按照传统,不都应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再发问吗?”
黑袍人伸手举了举,示意奥丁尝尝自己面前的酒。
奥丁也没有丝毫的疑心,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奥丁开口询问道:“为何回来?”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黑袍人单手托着被绷带包裹的,掩藏再黑色兜帽之下的脸:“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似扯皮般,黑袍人自导自演起《雷雨》中的经典桥段。
“你不该回来……”
“可是我已经回来了。”
“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是命!不公平的命指使我的!”
看着面前载歌载舞,神经病似的男人。
奥丁已然了解,对方还是不打算说实话。而祂也已经失去了谈话的耐心,起身便要离开。
“哎~等等等等”黑袍人说着,便伸手去拉奥丁的手臂,刺眼的殷红自手掌包裹的绷带缝隙之中涌出。
奥丁瞥了一眼,还是妥协似的坐回男人的对面:“你快没有时间了。”
就像医生宣读病人的死刑一般,奥丁只是平淡地说道。
“是啊,我知道,我一直都很清楚。”
黑袍人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所以,能劳烦您——伟大的天空与风之王,陪我这个快死的糟老头子多聊两句吗?”
奥丁没有回答,只是拿起了桌上的酒瓶,将自己见底的酒杯蓄满。
黑袍人见状,嘿嘿的笑起来:“我啊,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交易?”奥丁的嘴角咧出了一抹笑容。
黑袍人很清楚奥丁的潜台词:如果你还是曾经的你,那我还有考虑的必要。但如今……
“尼德霍格”黑袍人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名字,就像村口大树下老头老太太随口提起“隔壁家的狗娃子”一般平淡、质朴。
咔嚓
伴随着酒水的洒落和清晰的破碎声,奥丁手中的酒杯也彻底寿终正寝。
黑袍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带着兴奋、恐惧,甚至说不清道不明情感的奥丁:“如何?现在我们之间还有【交易】的可能性吗?”
奥丁抬起头,那独目之中,似有一股名为“野心”的火焰再熊熊燃烧。
“这才对嘛~”黑袍人嘻笑着开口“迷失的人迷失了,可相逢的,终究会再次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