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提着剑,纷纷身上好几处露骨剑口,而他们却若未觉般,朝着目标逼近。
裴霜绛往他身后一望就见那些人追来,想到淳心,自心底漫起苦涩,双目微红哽咽道:“快……快跑……”
司马景霭跟着她一回头,就见那些人追了上来,表情猛的一变:“哪家轻功这么快!”
黑衣人如包围形势将二人左右后围拢,司马景霭没办法只抱着人能往一个方向跑。
高树重重,阴云褪去,夕阳照下的余晖攀爬在树林中,透过一缕缕空隙照耀在大地上,只留下一行人跑过的身影。
裴霜绛抬手指向一个方向:“……往右边……”
眼看黑衣人快追上,前方又出现岔路,司马景霭看着前面未有印象的道路,选择听她的话。
身后忽而感到危险,他寒毛直立,背脊僵得几分,裴霜绛挽着他后脖颈的手扶上他的脸,继而一把将他的头低向自己,被投掷来的剑擦着他的耳垂飞过,稳当当插在前方树中,震得林中鸟惊阙高飞。
司马景霭足尖微点,骤然跃过灌木丛。
高崖立于千丈之上,往下看深不可测,二人面如堵塞,不得已停在原地。
司马景霭不死心往下踢了个石子,半响都没有声音传来:“我以为你的人在这呢……”
裴霜绛:“……我看这条路说不定生机大一些。”
黑衣人已然追到了他们一步步逼进,磨刀霍霍道:“你们已经走投无路,不如过来让我们给你们个痛快!”
忽然,裴霜绛抓紧他的衣领,眼底是罕见的迷茫,说出的话却又让人毋庸置疑:“今日之事本不会牵连公子……若是有机会,霜绛定携命相还。”
司马景霭退到了崖边,余光紧瞟着崖下,想找出新的生路:“如今说这些也无用,依我看不如纵身一跳,说不定还有活的机会。”
裴霜绛听他此话,眼底敛动了光亮,亦看去:“往藤蔓多的地方跳说不定可以做个减缓。”
“正有此意。”司马景霭将她放在了地上,将两人衣袖死死缠在一起。
黑衣人见他二人私语,以为他们慌不择路,没想到他们这是打算鱼死网破,慌忙提剑砍去。
司马景霭一手揽着裴霜绛的腰,双双一跃,衣衫发丝被吹得飘起,掀起阵阵花漪。
黑衣人不死心的只能看着二人坠落的身影越来越远。
另一个黑衣人目不忍睹道:“那位真狠,也真的是算无遗策,幸好我们兄弟几个没得罪。”
黑衣人:“都安排好了吗?”
“当然。”那名黑衣人回答道。
说罢,他们便动身往回赶去复命。
潺潺溪水,弯月不知几时已然高挂。
二人被冲到溪流边上,裴霜绛被水浸的浑身冰冷,想动一下身子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分毫,连眼也睁不开,感觉有人捏着她的下巴喂进了一个异常苦的球丸。
“这个药能护住你受损的脏腑,但不是长久之计,你可要快些醒来啊,入夜万一有豺狼虎豹,以我们现在状态完全是千里送饭。”
“我也没有非礼的意思啊!现在这个状况不能以平常看待,你放心,我对你绝对不会有一丝不该有的心思。”
“保佑保佑保佑……”
司马景霭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念个不停,倒也将她的意识加速拉回。
展开沉重的眼帘,入目便是司马景霭俊秀的脸挂了许多彩,身上的衣袍也破的不成样,若是走出去便是活生生的乞丐,而他却满怀关切的看着自己,一时难免百感交集。
司马景霭费力的将她扶起,偏过头咳嗽道:“我们命真大,我去瞧过我们掉下来的位置,从上面看着没什么,但从下面看却是布满了藤蔓,经藤蔓的缓冲再掉入溪流里……这一切倒像是有人刻意循序渐进布上,又岂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没收获肯定也不会有人做。”
“司马公子这是又救了我一命。”裴霜绛顺着力站起身,一不留神站个踉跄,幸得司马景霭拉住才慢慢站稳身子,她抬头对上司马景霭的目光,有愧意道:“公子与我初相识便不顾性命相助此乃我欠公子一个恩情,公子与我跳崖又护住我此乃二,如今又施药此为三,若有机会能相报这三个恩情,我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