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听到问话,抬头见是一个穿着白玉京道袍的弟子,顾惜看不出他的修为,想必是筑基以上的,忙回答道:“先时,在无差书楼学到了一些知识,获得了一些感悟,古人一字之得尚以师礼待之,何况修道之人的知识体悟乎。故而,我以师礼相拜无差书楼。”说着这个解释,顾惜也觉得自己有点迂,笑着说:“不过想想这个大庭广众之下的,倒叫师兄笑话了。”
谁知那人听着顾惜先头的解释,却是一脸的赞成之色,听得后来,忙摆手对顾惜说:“唉,哪有笑话,我倒是以为师妹所言极是。无差书楼的确助益我们修炼良多,该当以师礼相待。”说着,这人也和顾惜一样躬身向着无差书楼拜了三拜。
顾惜感到颇为意外,自己一时的无稽之谈居然得了眼前之人的认可,这才认真打量眼前这人,这人也是一身白玉京的弟子道袍,袖口出与顾惜他们的道袍不同,绣着银丝云纹,想来这是一位筑基师兄了,筑基修为的顾惜这些日子也没少见,想那鸣海峰的传功传法弟子,执事堂的李淳等执事弟子都是筑基期的修为,但是没有人像眼前这位一样,这身道袍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得落拓不羁,是以这样一个风流潇洒的人物和自己一样冲着无差书楼拜了三拜,顾惜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是以,她忙冲着这位师兄拱手说道:“一是无心之谈,倒能得师兄认可,顾惜幸甚。”
“哦,你叫顾惜么?”那人问道。
“回师兄的话,我乃鸣海峰的炼气弟子,顾惜。”
那人听到鸣海峰笑得更欢了:“我以前也是鸣海峰的,段成风的便是。”
“段师兄好。”顾惜只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当只是问了个好。
段成风见眼前的女子表现甚是平淡,觉得有趣,想他段成风少年成名,在鸣海峰上更是深受师姐师妹们的追捧,这位小师妹看到自己虽说应答有礼有节,但是说不出的冷淡,一时之间他倒有些不适应了。这才说道:“不知师妹来无差书楼要找什么玉简呢?”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似是在做保障般说道:“旁的不敢说,无差书楼中的玉简这些年我几乎都翻遍了的,便是那书楼中的执事弟子说不得都没我熟悉。看在我们都是一峰师兄妹的份上,何况你刚刚那番师礼相待无差书楼的话对我甚有启发。要找什么,不妨与我说说看。”
这话段成风倒是没瞎说,他本就是半步金丹道修为,结丹只差机缘,来无差书楼本来就为在那无边玉简中寻找启发,没想到居然在无差书楼外遇上了顾惜,一番对谈下来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虽然还不清晰,但也只在一刹了。修道之人看重因果,若真得她启发金丹得成,倒是沾了她的因果,段成风不耐烦欠人家的,不妨现在就还上一还,是以有此一问。
顾惜听到这位师兄不吝赐教的话,自然是喜上心头,她现在除了入门时得传功传法弟子指点之外,其余修炼都只靠回忆咸章道人对自己的指点,虽说炼气弟子也不需要有师父日夜指点,但能得高阶弟子的指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是以,顾惜高兴地说道:“能得段师兄指点那是再好不过了。”也不藏着掖着,整理了一下一股脑儿全交代了,“一来,要找关于凝神静气的玉简二来,我想把师门的地图复刻到弟子腰牌上,普通的复刻方法好像不行,想来这找找有没有其它的办法。”
段成风闻言,摸着下巴,仔细地思索起来,他本以为顾惜只是要找一些鸟兽鱼虫地方地志之类的玉简,没成想,还真有些难度。他问道:“顾师妹,可否问一下你为什么要找凝神静气的玉简。”说完,他又补充道,“若是不方便说也不打紧,直说就行。”
顾惜一愣,忙说道:“倒是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之前出山门做任务,拿到了一样东西,上面有前人留下的印记,我在山门外受了那东西的影响,原本以为不在紧要的,回来之后发现自己越来越情绪化,有时会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完,顾惜又补充道,“至于是什么东西就不方便对段师兄言讲了。”
段成风也知道这势必关乎顾惜的机缘,不言讲是正常的,只是没料到她会说出来,一时对这个率直的师妹倒是多了几分好感。他以为凭一个炼气期弟子能得到的前人印记的东西,想来那前人也不至于有太高的修为,否则就不是情绪受影响那么简单了。他想了想说道:“最简单的法子是找一个能封闭那东西的乾坤袋,把它放进去,保管你随身携带也不会再受影响,只是有这功能的乾坤袋本身就是宝物,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再次呢,找一样能压制住它的东西把它们放在一起,不需修为高过它,只要找相生相克的东西,比方石头,五行属金,金生丽水,火克金,找金或水属性的都可以。”
“把和它相克的东西放在一起,它会不会很难受啊?”
“自然。”段成风有点不解,它都要害你情绪失控了,你还想着它会不会难受,不过一个会把无差书楼当师父拜的师妹,会这样想似乎也不奇怪,这么想着他又说,“若是这样也不妥,那就只有你自己修炼强大,靠自己摒除它对你的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