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善良有正义感？保护弱小？”那么一瞬间，约翰恍惚了一下，他觉得南希在描述的仿佛是另一个平行宇宙的自己，“你别闹了，这些词哪个能跟我沾上边的？”

“看来你对你自己缺乏正确的认识。”南希微微一笑，双手叉腰，显得颇为得意，“你不要忘了，我之前以为你是贩毒集团的卧底，可是盯梢了你好久的。对街头乞讨的乞丐进行施舍，帮小孩捡回飞走的气球，还有阻止正在进行霸凌行为的恶霸——虽然你的行为有点过激，把那群恶霸打进了医院，但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你还想抵赖吗？尤其是你关照流浪猫狗的方式并非同情心泛滥的给它们投喂食物和水，而是抓住它们进行绝育然后再送到收容所去，这一点可真是令我耳目一新。”

“我！我，我……”约翰一时语塞，这些事情的确都是他干的无疑，但鬼使神差的，他不想承认自己每天都在做好人好事，只好选择沉默。

“汉斯如果还活着，一定也会跟你做一样的事。”南希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窗外的夜空，“可能这就是我总在你身上看到我弟弟影子的缘故吧。”

“所以，我不希望你跟汉斯一样，某天突然消失在我的生活里。”南希坐下，直视着约翰的眼睛，青白色的瞳孔直对着银色的瞳孔，“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弟弟，不想再失去一个了。”

“我……尽量。”约翰挠了挠头，他无法给南希做出什么保证，只能如此说道。

虽然很想反驳自己绝不是南希弟弟的替代品，但考虑到当前的气氛，约翰终究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说定了。”南希伸出小指，勾起约翰的小指，与他拉钩。

可能是先前的气氛太过沉重，接下来二人聊的都是些轻松的话题，什么巷子里新开了家面包店，老板是个和善的老头；什么最近在黑市里似乎有人倒卖军火，警局准备趁此机会把本地的黑市给一窝端了；什么南希的同事艾丽卡似乎跟她青梅竹马的邻居谈上了恋爱，南希担心那小子只是玩玩而已，把艾丽卡给玩弄了，约翰却认为恋爱自由，当八卦听听就算了，没必要去插手……

大多数时候都是南希在说，约翰在听，南希一向被描述为一个不近人情且寡言少语的人，可如今面对约翰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等到南希说无可说，约翰便给南希说自己成为邪神猎人后的各种见闻——世界各国像警察和消防员这样的武装力量基本是知道影子社会以及影子特工的存在的，只是像南希这样真正与一名猎人有接触的是少数。

等约翰的喉咙再次感到干渴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说了太久。出乎他的意料，南希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样子，而是双手托腮，满脸都是憧憬。

“我可想去旅行了，可因为工作的原因一直走不开，要是有时间能跟你一起旅行就好了，一定会非常有趣的。”

“那就一言为定。”约翰如此说道，“不过话说在前面，到时候我得带上我女朋友……可能不止一个女朋友。”“……啊？”“我是说！我是说：不止一个女-性-朋-友-！”“哦~”“你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是闹哪样啊？！”

“我得回去了。”眼看天色已晚，自己的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约翰站起身，向南希道别，“你没有我家里人的联系方式，所以她们现在应该急疯了吧。虽然她们一定不会担心我出什么事，但就这么一言不合的失踪了终究是不太好。”

“嗯，我家就在这，有空常来我坐坐。”南希把约翰送到门口，“对了，要是调查有什么进度，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还有……下次遇到打不过强敌你可以跑，不用硬扛的。”

“哪有打不过的强敌？这两个小丑我不是都打败了吗？”约翰穿上裤子，系上腰带，“再说了，英雄又怎么能临阵脱逃呢？那可不是我的作风！”

“如果你的作风是指差点跟敌人同归于尽，生死不明的躺在小巷子里，那我还真不敢苟同。”南希双手抱胸立在旁侧阴阳怪气道，“事先声明，你要下回再被人打成这个鸟样，我可绝不会捡你回家了！”

“是是，我知道了，南希姐姐。”约翰朝南希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他捡起自己的衬衫和风衣看了看，已经被疯狂侏儒小丑的刀砍的破破烂烂，他只好向南希讨了件上衣，好在南希平时的穿衣风格比较中性，穿在约翰身上也不会显得太违和，就是尺寸有点略小，显得有些紧绷。他推开南希公寓的门，摆了摆手，消失在夜色中。

“臭小子……”南希望着约翰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小声嘀咕了一句，轻轻关上了门。

走在归家的途中，约翰一边构思着待会解释的话语，一边查看自己的手机，果然发现消息已经爆炸了。同时，他的脑中诞生了一个疑问：南希的家里除了她自己再无别人，她一个女子是怎么为自己更衣抹药缠绷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