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未晚自然也看见了林柏川,只一眼,她就转身回屋关上了门。
她果然还是恨上了自己……
林柏川放不下,却又不敢再上前。
他听闻王嬷嬷就是因为前几日给她送药才会感染。
看着她进屋,看着砖块彻底将门洞堵死,林柏川知道此生怕是不会再相见了,只觉得对不住她!
不禁想到了胡欣提议的给她‘退婚书’的事……
终究还是回房落笔写下“今吾与尔恩断义绝,听凭嫁娶,绝不干涉……”
末了,抚过装元帕的木匣子,没再打开看一眼。
抱着它来到桃树下,喊了下人来挖了坑,亲手将它覆土……本想着能牵着神女的手,共赏花期,没想到……
他站起身,嫌弃的看了看自己被泥土弄脏的鞋子和手,四明忙递上手帕,另一个大丫鬟忙跪地给他擦鞋。
待下人清理干净,这才让四明盖上自己的印章,两份原件,一份送到了秦氏夫妇手中,一份让四明亲自送去给她……算是圆了她临死前的自由梦吧……
也算是成全了二人‘夫妻一场’……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四明也是个怕死的。
一面答应着,一面顺手就将那封本应该给秦未晚的‘退婚书’丢在了自己卧房的桌上。
屁颠屁颠地随着大部队一起坐上了返程的马车。
林柏川等人刚离开别庄,送饭的人就开始克扣秦未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总之能不送就不送,都怕自己被传染。
反正听说了这姨娘快不行了,老爷才不要她的,老爷都回京了,谁会管这别院里的事……
索幸秦未晚自己能自力更生,在连续几日没人前来,这才从那个新打的门出去探查一番。
没想到这门,打开就是一条河,不临街,别有一番清静景象,自己又是个会水性的,根本不愁吃食。
这不,秦未晚今日就打了一条肥美的鱼上来。
刚做熟,吃上一口就觉得恶心反胃,立马跑到,院廊下干呕起来。
初始她只以为是余毒未消,明明自己脸上的脓肿已经消退了呀。
当第二次她吃青菜还吐的苦水都出来的时候,她像是意识到什么,翻坐在地上哭泣不成声……
这月的葵水还没有来……
为什么!明明已经喝了避子汤了!为什么上辈子的事还会发生。
秦未晚懊恼地捶打肚子,一遍遍的呢喃为什么!
目眢心忳中站起身,盯着桌角就要肚子磕上去!
门外传来的大力敲门声打断了她,这时候怎么会有人敲门?
连送饭的阿婆都不管她的死活了,怎么还会有人?
而且这新开的门洞偏僻……好奇心驱使着她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门。
只一瞬间,秦未晚迅速回身将门锁死,背抵在上面手忙脚乱地擦着脸上的泪痕。
门外站的正是是温晏礼和三两。
温晏礼拍着门,刚才已经看到了她:“晚晚,你开门!”
秦未晚心劳意攘,真是时乖运舛……
污了身子,毁了容,此刻还怀了林柏川的孩子,自己有何颜面再见?
“你开门好不好?咳咳。”温晏礼一边拍门一边咳嗽。
那日自己勉强翻出去后就倒在了路边,是三两寻到自己。
这一昏沉之下就过了大半个月,就是醒来也根本下不了床。
几次勉强行走都是直接跪倒在地。
温晏礼一度以为瘫痪了,好在内力还有,却是完全没办法理顺,内里火灼火燎,就像在寻求突破口一样一直折磨着他的身体。
这一病,又是一月有余……
每每陷入绝望,都只能靠三两带回来的消息度日。
想着给她送信却一直没寻到法子,那日三两去探消息还险些和王嬷嬷打了个照面。
他知道此刻自己自保都难,不能再被王嬷嬷抓去作为要挟她的把柄。
这一隐匿,事事都成了听说。
只听说,她得了“麻风”……他心焦不已,只想陪着她共度难关一起面对!
只听说,她的夫君将她整个院子都封了起来,抛弃她回了临澧城……心急心焦之下他内力反噬,又是直接昏沉了过去。
今日终于可以走出藏匿之处,这才寻到了这里。
没想到刚一照面,她就关上了门,她……是不是在气自己?
“咳咳,你开门好吗?”
秦未晚听他咳嗽,更觉揪心扒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