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比比东皱着眉头,但没有挣扎,因为几次相同的场合经历已经让她明白了,挣扎无用。
彦祖看着比比东高傲的神情,听着她这命令式的口吻,不由得心中一方荡,反倒更加贴紧了比比东的身体,甚至将额头与之靠在了一起,说道:“我还就不放,看你怎样?”
比比东感觉到彦祖的气息覆盖了自己全身,她的身体被压得有些酥麻,很舒服,但又很不舒服。
彦祖就这么贴着她道:“你说我不懂什么叫做爱?在你看来我可能不懂,但我懂你就够了。”
“懂我?还没人这么说过。”因为天地寂静,只比比东和彦祖二人,所以比比东也将心里话直接说了出来。
“是啊,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很寂寞吧……”彦祖低头用手拨弄着比比东腰间的衣带,眼神暧昧。
“并非如此。”比比东冷笑道。
“是啊,复仇的心……”彦祖摇头道,“仇恨一直与你作伴,可你爱仇恨吗?它会让你感到畅快和舒服吗?”
彦祖说着手又挪到了比比东脸上,他想起了之前比比东的皮肤上出现的那些裂痕。
“它让你撑得很辛苦吧?”彦祖的手十分温柔,让比比东不禁闭上了眼睛。
“辛苦……”比比东沉吟一声道,“但是值得……”
“嗯,你肯说实话了?”彦祖喜欢现在的环境,黑暗之中只有一处篝火照亮他二人,让人感觉这里就是整个世界了。
“我理解你,若是我所期待的美好被人生生撕碎,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比比东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说道:“你不会理解的,说什么感同身受这种话,全是一时的谎言,你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力量,你不会有机会感受我的痛苦。”
彦祖不想提自己上辈子那些挫事,说了也没意义,只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劝你放弃复仇不容易,但我还是会这么说,虽然我也不是只做好事,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会做的,你还有的是机会。”
“没有回头的可能。”比比东语气决绝,说道,“你也该听到了,我是神的传承之人,罗刹神,这似乎是天定之事,因为他就是天使神的死敌,这就是我的命运。”
“雪儿是你的女儿,相信我,你下不了手的。”彦祖道,“因为你并不恨她。”
“她背后有翅膀!她是千寻疾的女儿!不是我的!”比比东看上去有些恼羞成怒。
“你恨她?还是恨当初那个弱小的无法反抗的自己?”彦祖逼问道,“那我告诉你时至今日你依旧一样弱小,因为你连直面自己内心都做不到,这就是懦弱的表现,你以为让武魂殿倾覆,让世界陷入痛苦你就会满意了?我敢保证,在那一刻到来的时候,你心中只有迷茫,你只会彻底迷失自己。”
“那就到那一刻再说啊!”比比东寸步不让道,“以你的本事,活到那一刻很容易吧?那就等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再用你今天的话羞辱我。”
“那一天不会来的。”彦祖道,“因为有我在,这一点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个人的痛苦没有资格让全世界陪葬,你已经杀了千寻疾,这就够了,他付出了代价,千道流感受到了痛苦,甚至最无辜的雪儿也遭了你这么多年的冷眼,我有时候都觉得她人格发育有些不健全,好在有天使神的信条帮她确立三观她才没长成畸形。”
比比东沉默了,也有可能是觉得白费唇舌,她眉头微皱,闭着眼睛,仿佛在听王八念经。
“算了。”彦祖看着比比东的神情,也觉得心累,当两个人都不说话的时候,静谧的环境让他们都产生了一丝奇异的感觉。
彦祖扯动了比比东衣带,轻轻的掀开了她身上那磨损不堪的衣裙,然后看着她那些还有些泛红的伤痕,彦祖朝着它们轻轻地吹着气。
比比东闭着眼睛,先前彦祖给她披上的披风现在成了柔软的地毯,她觉得我整个人像是浸泡在温暖的水中,但却没有窒息感,当彦祖朝着她的伤口吹气的时候,她觉得像是有很多身子细长的鱼儿在温柔地亲吻她。
痒痒的,让人欲罢不能。
彦祖看着一脸享受的比比东,索性吻上了那些伤痕,感受着这成熟女人的的肌肤,就像猫科动物经常互相理毛和舔舐伤口那样。
比比东觉得像是有一只纯白的乌贼用它的触手温柔地吸附住了她的皮肤,并且缓慢地蠕动着,然后她抱住了那些触手,把它们往自己的心窝里放,因为她感觉到,那里是如此地空虚和寒冷。
当彦祖发现比比东的双手挽住了自己的脖子,他内心激动但行动依旧温柔迟缓,仿佛生怕刺激到了比比东,好像这就像一场梦,两个人都小心翼翼,不想让梦醒来。
“我知道了。”彦祖在比比东的耳边轻轻地说道,“你不想要真理,也不想听道理。”
比比东也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将怀里的彦祖抱得更紧。
她想要爱,那就给她,把她失去的东西还给她。
彦祖今天被比比东上了一课,让他更多地明白了一些女人的心思。
和叶泠泠,朱竹清,宁荣荣这些小女孩不一样,比比东和紫珍珠更像一路人,这就是女孩和女人的区别吧?她们不是不喜欢听动人的情话,也不是不喜欢新鲜,如果你能更坦荡直白地把她想要的东西给她,她就不会拒绝你。
比比东和千仞雪不同,她没有所谓的信条,她感性到了极点,所以,爱毁了她,但也可以拯救她。
这一次,比比东没有撕咬彦祖的舌头。
这一次,比比东大胆地配合着彦祖的演出。
“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彦祖不忘用语言增进二人的情感交流道,“我最喜欢和爱的人摇摇曳曳,然后一起浮上云端的感觉!”
比比东的指尖划过彦祖刀刻般的肌肉,随后落在了他的下巴处,看起来她修长的手指像是掐住了彦祖的脖子一样,但其实她并未使劲。
“你这邪恶的小鬼。”比比东捧着彦祖的脸,喘着气说道。
“喜欢吗?我的邪恶?可我的邪恶有罪吗?”彦祖听到比比东开口说话,口不择言,立刻回应道。
“哦……不……你无罪。”比比东双眼迷蒙地说道。
大树的花瓣缓缓落下,落在彦祖的背上,而后又被他抖落,接着落在了比比东的身上,最后被碾成不规则的形状。
这一晚,比比东暂时忘记了一切,忘记了仇恨,甚至忘记了姓名,她承认了自己的孤单。
当忘记一切以后,比比东才发现自己是如此地自由,她看着若隐若现的微光中飘落的花朵,觉得那花朵就是现在的她。
在空中,随着风的节奏啊,摇晃,摇晃,再摇晃,如梦似幻,如临云端。
当抵达云层的最高处,耀眼的光照的比比东睁不开眼睛,当她慢慢适应以后,她逐渐能看清眼前的景象,那是一片无垠的花海。
云端之上怎么会有花呢?比比东突然意识到这肯定是一个梦,然后她叹了口气,自己也会做这样清醒的梦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比比东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身无寸缕,条件反射地藏进了花丛之中,而后便被自己的举动逗笑了,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这里是梦境,自己是梦的主宰,有什么可怕的?何况梦里也没有别人。
于是她站起了身子,美丽的身体迎着威风,无比的自由。
忽然间,她听到了一阵欢快的笑声,循着笑声望去,那是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小女孩。
我会做这样的梦?是谁?比比东心中疑惑,难道是千仞雪……不……想到这里,比比东的心情有些复杂,不论如何,她都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千仞雪,可她越是这样想,那个笑声却越来越近,那个女孩的形象也越来越鲜明。
当她看清了那个女孩的面容时,比比东愣住了,在那个女孩转身的瞬间,那熟悉的笑容让比比东突然想哭,她只将手扶住自己的脸庞,不让泪水流出。
曾经的回忆一下子又冲进了她的脑中,在这个她自己的梦境里,她茫然四顾,像一个孩子一样无助。
是啊,我最想要的,不是战争,也不是死亡……比比东终于忍不住了,她哭得撕心裂肺。
她看着花丛中那个无忧无虑快乐的女孩,心道,我想要的是已经失去的那些时间……
她看着花丛中那个渐行渐远的女孩,心道,我想要的是原来那个幸福快乐的自己……
当比比东因泪水而哽咽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人在帮她擦拭眼泪,她抬起头来,发现原本跑来的那个女孩又回来了,她蹲下身子,一脸好奇且带着些许心疼的样子问道:“大姐姐,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
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将比比东拉回了现实,迷糊中,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因为晨光有些刺眼,她感觉到彦祖的手在抚摸自己的面庞,拇指似乎在擦拭着什么。
当她费力的睁开眼睛以后,她发现自己侧躺在彦祖的臂弯里,像梦中那样一丝不挂,而彦祖也侧躺着看着她,一手充当她的枕头,另一手正在帮她擦拭着脸上的眼泪。
“我看你睡得很香,一定做了个好梦。”彦祖说道,“你时不时还会微笑,比你平时那公式化的笑容美太多了,你应该多笑的,发自内心的笑,但刚刚你又哭了,准确来说是抽泣……啧啧,真让人心碎。”
说着彦祖抽回了帮比比东拭泪的那只手,顿了一秒钟,他舔了一下残存在手指上的泪珠,咸咸的。
比比东看着彦祖的举动,也是愣了一下,随后便装作没看见似的,垂下了目光。
“你好美。”彦祖看着在晨光照耀下的比比东,想起昨晚二人的美妙经历,回味无穷。
天知道这么些年比比东压抑了多少欲望,彦祖原以为紫珍珠已经是热情的代表了,但和比比东根本没法比,而且比比东虽然热情却不失温柔,她就像一块口感细腻的乳酪,让彦祖想要将她一口吞掉,和自己彻底融为一体。
被彦祖盯着看还加以评论,比比东觉得身子有些发热并心跳加速,当她注意到自己的变化时,忽而有些感慨,自己这是在……害羞么?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看到比比东面泛红霞,彦祖更加兴奋,他拥住比比东便是一阵深吻。
良久之后,比比东主动分开,眼睛看向别处道:“找件衣服给我穿。”
“遵命。”彦祖已不急于这一时,他起身朝着大自然大喊了一声,发泄着胸中畅快,惊飞了林中鸟儿。
而后,他从魂导器中找出了一身他觉得好看的衣裳,递给比比东,至于内衣……彦祖实在没找到合适的,不管是胸脯还是臀部,宁荣荣和比比东的尺寸根本没法相提并论,好在宁荣荣身子长得快,除了胸部有些绷以外,衣裙的长短倒还算合身。
而且彦祖发现比比东其实没有很高,可能是平时戴着皇冠穿着高跟鞋再加上她个人气场导致她看上去似乎很高,其实她裸足的话恐怕比千仞雪要矮上一个脑袋。
比比东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她凌乱的发丝,然后坐了下来,双手抱着腿,看着远方。
她和彦祖是在一个小坡上过的夜,这小坡上长着一棵参天大树,阳光透过枝杈的缝隙一束一束地照射进来,如果你伸出手去,能清楚地感受到温暖,仿佛能抓住光一样,十分有趣。
比比东现在就在做这件事情。
“有人说,男人长大只需要一瞬间。”彦祖看着比比东的举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现在看来,女人也差不多。”
比比东没有理会彦祖的话,只是自娱自乐,彦祖也就不再说话,闭目享受着林间的微风。
不知过了多久,比比东突然起身道:“你会钓鱼吗?”
“嗯……”彦祖听到这话突然睁开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比比东道,“哈。你说什么?”
“我说,你会钓鱼吗?”比比东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小河道。
“我可以会。”彦祖说道。
“那就走吧。”比比东翩然而去。
彦祖摇了摇头,跟了上去,他不知道比比东在想些什么,不过不管怎样,总比一脚醒后提裤子不认人喊打喊杀要好得多了。
比比东飞在天上,她从未感觉到身心如此地愉快,她真的错怪彦祖了,他真的很懂什么叫做爱。
钓鱼的工具很容易制作,彦祖坐在河边看着木漂,眼睛时不时瞥向比比东,一方面是比比东实在美丽,另一方面彦祖也想尝试着读出比比东的心思。
“别多想。”比比东察觉到了彦祖的偷看,突然开口道,“我只是在放松心情而已。”
彦祖现在学聪明了,既然比比东不提,他也就不问,他不会问比比东接下来打算怎么对付武魂殿,也不问她想怎么处理和千仞雪的关系,既然她是在找乐子,自己就陪她找乐子,她若想做坏事,自己就阻止她,就这么简单点比较好。
没人喜欢被教育,没人喜欢被说服,所以彦祖不再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哎上鱼了!”彦祖指着比比东的鱼漂道。
“看来我运气比你好。”比比东微笑道。
她真的在笑?这真的让她感到快乐吗?彦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生火干嘛?”比比东看着彦祖的举动,问道。
“烤鱼啊。”彦祖理所当然地说道,“你还没吃早饭呢。”
比比东微微一笑,把鱼从钩上取下,而后放生了。
……
又过了一会,彦祖和比比东看着彦祖钓上来的那条鱼陷入了沉思。
彦祖和比比东都观察力惊人,在心中异口同声道,不会错的,应该是同一条……
比比东吃得很斯文,也吃得很香。
吃过早饭,比比东坐在河边,撩起裙子,美腿玉足拨动着水流。
玩够了以后,她将双脚抽回,似乎在等它随风晾干。
彦祖取出一条毛巾,走了过去,来到比比东的身前蹲下身子,比比东意识到了他想要做什么,心中生出一丝羞涩,想要缩一缩,却被彦祖稳稳抓住了脚踝。
彦祖细细地擦拭着比比东的脚和小腿,比比东觉得脚心有些痒痒的,连带着她的心也有些痒痒的。
最后,彦祖扔下了毛巾,把玩着比比东那小巧的脚,她的每一根脚指头看上去都像刚剥掉包装的棒棒糖一样诱人。
“你……”比比东受到了刺激,惊叫出声。
此时的彦祖正闭着眼睛,双手捧着她的一只脚,并张嘴含住了她的脚指头。
比比东看着彦祖的举动,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而彦祖的手还时不时骚扰她的小腿肚,让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够了……够了……”比比东轻喘着气,拍了下彦祖的脑袋道。
“多谢款待……”彦祖舔了下嘴唇,笑道。
比比东重新洗了下脚,看到彦祖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抓过毛巾擦了擦,穿上了鞋子。
“别生气嘛。”彦祖知道比比东刚才的表情很享受,所以故意这样说道。
“我没有生气。”比比东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
二人在林中闲逛了许久,比比东问道:“你到底把我带到哪里来了?”
彦祖回忆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我飞了蛮久的。”
“我该回去了。”比比东道。
“回去做什么?”彦祖这话包含很大的试探性。
“教皇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懂。”比比东道。
是啊,我也该回去了,彦祖心道,不知道千仞雪神考进行得怎么样了,而且那小舞还在武魂城里押着呢,自己得赶在比比东取她魂环之前将她救出来才好。
“那我先去探探路吧,你跟在我后面?”彦祖提议道。
坏了,这到底是哪里啊……彦祖绕了一大圈,发现这是一块完全未开发的土地,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一处村庄,问明了道路。
“这是星罗的地界啊……”比比东听完村民的叙述,点了点头,而后和彦祖再次出发。
“你们接下来要对付的是星罗,对吧?”比比东突然开口问彦祖道。
“这取决于你。”彦祖对比比东道,“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比比东看着前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你打算怎么做?”彦祖道。
“为什么这么问?”比比东微笑道。
彦祖看着比比东这意义不明的微笑,说道:“我得让事情往好的方面发展。”
“是往你想要的方向发展,是么?”比比东道。
“你这样说也没错。”彦祖也笑了。
比比东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就是不肯放下,是么?”彦祖的语气很温柔,他想让比比东知道自己不是在劝说她或者威胁她。
“你好大的面子啊。”比比东突然说了句不着调的话。
“啊?”彦祖被比比东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弄得摸不着头脑,说道,“这是什么话?突然这么说?”
比比东用些许不屑的眼光看着彦祖道:“你被千仞雪迷得神魂颠倒,不是么?”
“你也一样把我迷得七荤八素啊。”彦祖坦然道,“各论各的嘛,怎么,你还吃她的醋?”
“唉……”比比东忽然长叹了一口气道,“这叫怎么个事?”
“有什么问题吗?”彦祖道。
比比东思量一会,说道:“我听过这样子一句话,伦理道德是用来约束和保护弱者的,因为强者本身就拥有制定规则的能力,你是这样认为的么?”
彦祖想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道:“不,我觉得强者更要遵循道德的约束,因为除了道德绑架,弱者面对强者什么也做不了,不是么?”
彦祖的回答出乎比比东的意料,她原以为彦祖就是这么一个仗着强大实力为所欲为的人。
“可你做的跟你说的完全两码事。”比比东道。
“我有吗?”彦祖问道,“难道我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坏事?”
比比东不知道彦祖是真糊涂还是在装糊涂,她先后伸出两根手指道:“你说过你爱我。”
“我想我已经证明过了。”彦祖说道,“我觉得我们对昨晚都很满意才对。”
“那是欲望,不是爱。”比比东道,“可是你对千仞雪算怎么回事?我说你好大的面子是因为你似乎既想享受我们二人的肉体,还想着我们对你死心塌地,你是不是有些太异想天开了?”
“我们可不可以先不谈雪儿?”彦祖也知道这是个麻烦问题,所以说道,“我们现在只谈你我,难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快乐吗?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