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夭给孟若水梳妆,一下一下地顺着头发,圆圆的脸上一如既往带着甜美的笑,“皇后娘娘的头发真好,不打结不飞散的,又黑又亮。”
孟若水看着手中的字帖,右手虚虚地练着下笔走势,随口应了一句,“你也很熟练,会的发髻也多。”
杨夭道了声谢,顺势提起,“今日是中秋宴,娘娘这个发髻很配脸型,孟夫人也会入宫吧,娘娘可以好好和家人团圆了,孟夫人定也会欣慰娘娘在宫里过得好。”
孟若水淡淡地“嗯。”了一声,明显没有听进她说的话。
杨夭依旧笑意嫣然,自顾自继续说着,“不过娘娘入宫也没多久,想来对孟夫人的思念定是不如对将军的吧,毕竟将军早在娘娘出嫁前就出征了,都没来得及给娘娘送嫁。”
孟若水依旧面无表情,这回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了。杨夭也不尴尬,天真地问道,“娘娘不担心将军吗?”
孟若水放下手中的字帖,冷冷地看向镜中人,反问道,“父亲少时参军,保家卫国是刻在他血液里的信念,难道这个时候就因为我要嫁人,反而要去阻止他为国效力吗?”
杨夭扁扁嘴,睁着大大的眼睛软声软语,“可人人都说这次战败,将军已经……”
孟若水的眼神当即危险地凶狠起来,杨夭心下一紧,赶紧跪下,“娘娘恕罪,婢说错话了。”
“前线战局紧张,皇上日日悬心,你们倒是好,一个个都盼着国破家亡呢!”
定王自私自利,身为皇子,只顾自己,毫无悲天悯人之心,教出来的人也一样,脑子会转得很,心却是烂的。
“婢罪该万死,可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看娘娘近几日心情不佳,想着娘娘是否在为此事烦心,想要宽慰娘娘。”杨夭说得真诚,微微颤抖的声音透出委屈与害怕,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的冤枉。
“我熙微宫向来干干净净的,安分些,自有你的好处。”孟若水没评价她的表演,毕竟这招也不新鲜了,扔下一句话就去了外间。
杨夭确定孟若水离开后,再起身时哪还有半分适才的惶恐,不屑地轻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压到了梳妆台的镜子下,利落地跟出去,接着请罪。
孟婆坐梳妆台上看了整出戏,清楚地见这人在她眼皮子底下贴着她脸塞东西,还当自己做得很隐秘呢。
趁她藏好之前,顺道读了两句。
“水水,她在你镜子下压了张纸,落款那名字我不认识,但是说到孟武死了,是被焦哥哥陷害的,他们要来接你出去,让你做好准备什么的。”
孟若水微微勾唇,终于动手了。
“孟武没事吧?”
“没,已经到帝都了,而且和焦哥哥联系过了,今天定王在宴会上肯定要闹事,孟武大概会偷偷进宫。”
孟·实时监控·婆,掌握着第一手资料,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孟若水微微一笑,“行,那张纸你帮我先看着,别让人靠近,到时候见机行事,替我换地方。”
“小事一桩。”孟婆拍着胸脯保证。
今天宴会算不上波谲云诡,但一定热闹非常,孟若水特地提前吃了不少东西,谁知道待会儿有没有时间,一个个的都要整幺蛾子,她可不能饿着对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