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宁县的路途很是通畅,自天不亮出发,一路疾驰,又历经一番颠簸,终于是赶在天还未黑透入了宁县城里。
给车夫结完剩下的七十文,陈策便拎着大包小包下了马车,叮嘱车夫是给剩下三人各自送到家门口,便目送马车离开。
回到挨着小清河的小院,院中是少见的添了烛火。
陈策自是清楚,那王家与付陈策的月俸都是直接交由姐姐陈茹,每月二两银子,足以让本是处处节省的家姐能稍微放开手脚,添置一些必须的用度。
敲了敲院门,是弟弟陈俊开的门,见到门外的陈策,可是激动一番。许是兄弟两人的动静大了些,姐姐陈茹也披着袄子从房间出来。
“刚回来?吃过了吗?”姐姐陈茹近半年没见,又是长开了些许,虽是披着袄子,那身段也出来些许,不见往日的瘦弱。
想来这半年吃食应该不错,如此,陈策自是开心。
他这般筹谋,为的不就是家里姐弟都能不至于那般辛苦的过活。
“还没吃呢?家里有什么?随便热点就行……”
次日,陈策是买了些礼,临着清晨,亲自去张铁胜家中拜访。回来一趟,该走动的自然是要走动的。
张铁胜见陈策,倒是开心,“这半年没见长高了不少吗?也白净了一些,现在都成半大小子了。”
经张铁胜这么一说,陈策才注意到自己的变化。
“高点白点那也还是张叔一把手带出来的那小子,这是年礼,不贵重,走个心意。”
“要不说你小子说话咱爱听呢?吃过早饭没,一起吃点。”张铁胜听得陈策恭维,那满脸的欢喜,也不推辞,从陈策手中接下年礼便拉着陈策进屋吃饭。
陈策是连连摆手,道,“还得去跑一趟主家,跟着大少爷在外面半年,主家估计也有话要问。”
说完,张铁胜也不留,叮嘱陈策年前抽个时间一起吃饭,陈策自是摆手没时间。
拜别张铁胜,又马不停蹄前往主家,到了王家府宅得小厮通报,很快主家就让陈策去到正厅候着。
于正厅稍等了一会,陈策便见到了家主王挺,大致是问了一些王源都和什么人玩?又是和别人有无起什么矛盾?于长眉观学到什么本事?
陈策一一作答,给王挺也算有个交代。
“……大少爷在修炼一事上颇有天赋,乃是观中最早一批入门的弟子。于这修行之法,虽不知有什么神异,但总归每日修炼后神清目明,总能有些修身养性的效用。”
“那长眉观都说有长眉半仙的声名,想来这修行之事多有裨益,你们修行时间短,自见不得什么神异。都用心炼着吧,搁在家中也是每日与他母亲置气,去了长眉观磨炼磨炼,只求家中清净了。”
王挺详细了解一番自家王源于长眉观日常后,陈策趁机献上自己从丰县带回的糕点,得了王挺一句‘有心了’,便让陈策回了。
宁县,上韩镇,陈余村。
临着年关忙,也就没去蹭大伯跑货的马车。陈策一行三人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跋涉,提着路过上韩镇采买的熏肉、腊肠还有粳米是回到自己的老家。
陈俊赶走两只冲着自己犬吠的黑瘦土狗,然后敲了敲自家的院门。
不一会已经有点花白头发的母亲陈王氏拉开院门,见到门外的陈策三人明显是一愣,“还以为你们要到明后天才回呢?”
听得自家阿母的话,陈茹是满脸心疼的接道,“还不是你家策子阔绰了,硬生生让我挤掉今天的上工,要早点回来过年,白瞎少了三十个铜板。”
“你可别听姐姐乱讲,我一共七天年休,来回就耽搁两天,总要多陪陪你和阿爹。这是我们在镇上买的,先找地方放起来。”陈策随着自家阿母进了院子,随口对着阿母解释一句。
这时四妹也从屋里跑了出来,见自家的姐姐和两个哥哥,那团团的圆脸上满是开心。
陈策从包裹中摸出了从丰县带回来的糕点,这丫头那大眼睛是一亮,随后是抱着自家大哥的胳膊朝着屋里面拽。
在这年月,聚少离多,陈策真心希望能多陪伴自己的家人。
进了里屋,陈策拍打着自己的长衫,走了一路,这官道风尘也大,半棉麻的长衫是沾了不少尘土。大致用土话给自家母亲絮叨一下在外的情况,然后让陈俊把镇上买的熏肉和粳米拎进灶房。
已然是傍晚,母亲生火造饭,陈策陪着在灶房中一边烧火,一边闲聊家长里短。
待母亲把清炒熏肉和煮熟的粳米端上桌了,阿爹也进了院门。
陈策远远的喊了一声,然后这位曾经的老军伍是咧嘴笑着看精壮了一些的陈策。
“老二,你去喊一下你阿姐吃饭。”
“知道了,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