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先生回之以礼,喜气盈盈地说道:“见过各位小友。”
丫头馨月见外头雨儿不小,而贺先生身上却干爽的很,很是起疑,问道:“先生,你是乘车来的吗?”
贺先生笑答道:“骑马来的。”见众人不信,解说道:“我进得客店,见你们这儿热闹一团,便走了来。谁知你们干劲十足,就想分出胜负,不忍心打扰,便向店家要好房间,漱洗一番,换了身衣服再来到这里。不巧你们真就分出了胜负,让人见之高兴。”
丫头馨月挽住贺先生的手臂,欢喜道:“先生既然来了,那就跟我们一起回京吧。”
贺先生在丫头馨月的手臂上拍了拍,笑着道:“你这丫头,先生何时闲下来过,能在这儿住上一晚,已是很难得了。再说了,我一个快六十的老头了,跟你们这些年轻人玩不到一块,待在一起久了,会生闷气的。”
丫头馨月问道:“那你打算什么走啊?”
贺先生道:“明早跟你们一起吃了早饭就走。”
林小姐道:“丫头,贺叔明早就走,你还不请他喝杯茶先。”
贺先生正有此意,笑着道:“好,喝茶就喝茶。”
林小姐走过去挽住贺先生的另一条手臂,朝厢房走去。
姜山、宋良玉等人恭送在后。
贺先生听过“先生慢走”四字,回过头来,朝姜山、宋良玉说道:“两位小友,相见就是有缘,没时间跟两位以棋会友,甚是可惜。何不以茶代棋,一品高下,以解我馋念。”
姜山乐乐一笑,同着宋良玉跟了上去,进得林小姐的卧房。
林小姐的卧房堪称上房,空间大,陈设一应俱全。
丫头馨月泡来五杯茶,一人一杯,热乎乎端在手中,围着房中圆桌坐了下来。
林小姐等贺先生喝了两口热茶,问道:“贺叔,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贺先生抿了抿嘴,答话道:“大人为小姐找了个如意郎君,不知你中不中意,特派我来相问一声。”
林小姐故作不知,问道:“是谁?”
贺先生回道:“当今太子殿下华隆。”
林小姐瞧着茶杯说道:“他很好吗?”
贺先生很是艰难地回道:“太子殿下,已过三十而立之年,处境堪忧,如若继承不了大统,余生将再无天日。与小姐青春貌美相应,要说好,自是说不过去的。”
林小姐怒气醺醺地说道:“既是这般不好,那怎么说是我爹为我找了个如意郎君了?”
人情若不像纸张那样张张薄,贺先生看着林小姐长大,真看重林小姐一生的幸福,不管怎么作答,实难自圆其说。毕竟太子殿下危险看得见,不足之处也显而易见。不免涩涩一笑,朝姜山、宋良玉看去,问道:“两位小友,依你俩看,太子殿下于我家小姐而言,算不算得上一个如意郎君?”
“年岁似鸟翩翩过,世事如棋局局新。莲叶挽舟把竿钓,月生高阁夜精神。”
宋良玉随意念出四句不像诗的诗句,微微停了停,说道:“人这一生,有如晦涩难懂的诗句,明明言在其中,却又解读不出个所以然来。至于如不如意,不是用眼看就能看出,不是用脑袋想就能想出,只有将日子过到了最后,以亲身经历来解读这一生,感受到如意就是如意,感受到不如意就是不如意。”
贺先生笑道:“小友此话,正合我心。时光虽无情,却是最好的见证。”端起茶杯向宋良玉与姜山启动一下,朝姜山问道:“这位小友,你呢?你怎么看?”
姜山端起茶杯朝贺先生礼敬了一下,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说道:“这联姻若看成交易,成婚的两人若看成两件物品,自始至终不能相融,自是有了赢家就有了输家。若两人结合,能将往后的日子过扎实来,恩爱有加,融为一心,输的输给了自己,赢的赢给了自己,到头来又何谈输赢。”
贺先生笑道:“小友之言,甚合我心。事事讲输赢,皆是无情人。”
姜山端起茶杯,敬向贺先生,轻声问道:“先生可是林大人府上的宾友?”
贺先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答道:“正是。不知小友有何指教?”
姜山笑答道:“指教不敢。晚辈就是想问一问,今年春闱,会不会跟往年不一样?”
贺先生问道:“小友也参加今年春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