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低头告罪,是担心施津玉会接着戳穿她当年是拿府库的物件做嫁妆的事情。
这是柏昌黎还没被立为世子之前,她仅有的脸面。
现柏昌黎已是世子,她更要这份脸面。
施津玉虚抬手道:“她也只是说出心中所想,伊简教训过就算了。既然连个丫鬟都知道嫁妆没什么好看的,大伙散了吧。”
听罢,姨娘们带着丫鬟们都各自回往自家的院子。
回去的路上,乔姨娘身边的丫鬟乔喜道:“姨奶奶,太太这是怎么了,怎么听不明白周可说的意思?”
太太哪是听不明白。她是太明白了。前后两次借着曲解丫鬟周可的话来敲打她们这些姨娘。
乔姨娘看着一脸蠢笨的乔喜,都懒得解释:“太太为什么要听懂一个丫鬟的废话?你怎么只记废话,不记打?”
乔喜这才想起周可脸上的那个巴掌,不敢再说话。
这边乔姨娘才训得乔喜不敢说话,那边周可却一路气鼓鼓地随在周姨娘身后。
周姨娘假装没有瞧见,一路走一路心里反复琢磨着施津玉刚才的话,可又琢磨不出什么味来。
周姨娘回到合青院内,鬼使神差地来到自己存放嫁妆的偏室。从腰间掏出偏室的房门钥匙,开门进去。
“你不用进来,到院外候着吧。”周可刚要开口说什么,周姨娘先一步说道。
说完,周姨娘关好偏室的房门,慢慢地抚摸着里面的每个物件。乌木雕花床、螺纹青铜梳妆台、朱漆三竖橱、红木妆匣、樟木箱子、压箱底和子孙桶。
嫁妆的六大件和七小件一件不差,也不枉自己在柏府芩州老家待的那五年。
思绪还在流转时,周可却急促地敲门道:“姨奶奶,不好了,大少爷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