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宏风的风气为之一变,所有外来的人都感受到了,而且当看到每人身上那一小块代表户籍的户籍牌时,都有一种震惊,可比自己身上的路引强多了,也看得出来宏风人的精神十分好,准确的说是对自己拥有这块牌子的骄傲。
整个宏风的治安相较其他地方简直是太好了,没有宵禁,没有这样那样的盘剥,简直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啊,很多到这里的行商对此都赞叹不已,了解到这一情况的李浩然觉得开年后搞个招商引资或许不错。
对于整个宏风风气的微妙变化,李浩然还是心中有数的,其实在杨林镇的时候,他只是一时有感而发,后来才觉得给全县百姓好好的上一课,现在看来,效果确实不错,这让他感到十分高兴。
而高兴的事情并不只是这一件,府衙的批文到了,李浩然不仅没有因为擅杀马千户而受到责罚,反而因为抗击流民有功,并妥善安置万余流民而升任平州同知,当然仍知宏风县。升官了?李浩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当然他并没有意识到,能够轻松化解万余流民的危险确实是件大功劳——至少“统治阶级”都是这么认为的,这只能怪同为这一阶级的李浩然并未有太多的自觉。
平州同知品级为从六品,也就是说李浩然不再人们所说的“七品芝麻官”了,确实让人高兴。当然,王主簿比李浩然本人更为高兴,因为这说明也许再等不了多久,李浩然就有可能在高升一步了,到时候也许自己就能够成为这宏风的一县之主了,想到这些,王主簿办事也就更加卖力了,不过他也确实够辛苦的,毕竟整个宏风官员还是严重缺乏,县丞,典吏等官佐一概没有,除了何知县,就他一人儿忙活了。
不过李浩然反倒没有王主簿对于升官那么兴高采烈,他现在对另外一件事情很关心,那便是彭大溜子等人搜刮的金银给弄回来了。现在可没有什么赔偿损失的制度,何况彭大溜子等人搜刮的金银大部分都来自富户,李浩然接受起来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大人,清点完毕,共计金五千四百八十二两,白银一万六千五百两,另外之前彭大溜子因收买人心分与流民的银子也已勒令上交,共计二万八千四十七两。”郑直晓躬身答道。
“这流民对于本县勒令上交彭大溜子所分之银可有什么看法,是否会......”李浩然话还未说完,这郑直晓便接着道:“大人,流民没有任何想法,而且也不应该有任何想法,这钱本就是不应得之财,何况若是不交出这些钱财,就说明流民还未和曹贼脱离关系,只有把作乱所获的一切交与官府,才能彻底脱离干系!”
“哦”李浩然恍然大悟,又接着问道:“那这钱要不要交与府衙或者布政司?王主簿那边知道么?”
“这个,学生以为,这钱其实上交与否没有什么大碍,因为最后还是落入了......”见李浩然已经明了,郑直晓接着道:“至于王主簿那边只知道流民这边上交的,其他的应该不会知晓。”
想了一会儿,李浩然说道:“这样吧,给王主簿送去五百两银子,有财还得大家发,另外去藏匿地点取出财物的乡丁每人五十两,对了,还是给州衙解去五千两吧,咱不差钱,哈哈”
确实,有些事儿本来就捂不住,还不如大方一些,至于州衙怎么处理这些钱,李浩然管不着,不过他还是奇怪去取金银的乡丁们并未见财起意,但是想想也就释然,这么多人去,想要私匿,还得和其他人通好气,一个不好,就得败露,即使想携款潜逃,也得看其他人同不同意,不过李浩然宁愿相信是这些朴实的汉子人品好。
乐呵了一阵,郑直晓似乎是憋了很久,才缓缓说道:“大人,学生有一事,不吐不快!”
“说吧,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磨叽了!”李浩然笑着道。
“大人,您内宅的清姑娘是不应该有个名分了?学生知道这种事情本不应该由学生置喙,但是毕竟大人身为一县牧守,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说到这里,郑直晓识趣的闭上了嘴。
“呵呵,实在是本官疏忽了,眼下也没有什么事情忙了,你看看那天是黄道吉日,本官八抬大轿娶清莲儿过门。”李浩然笑着道。
“大人不可!!”郑直晓急忙阻止道:“大人,清姑娘...并非黄花闺女,所以学生以为纳为妾室已经足矣。”
“什么?”李浩然感到不可思议,这个理由,好吧,确实有些道理,毕竟清莲儿曾经是张齐定那个老王八蛋的六姨太,尽管只是名义上的,但是若是娶为正室,确实不妥,不过李浩然还是不甘心:“但是本官未娶妻先娶妾......”
“大人之前不是已有正室了吗?只是不幸病逝而已,这个没有关系的。”郑直晓说道。
“好吧,你去安排一下,不过,虽然是纳妾,这个也不能太简陋了,我不想委屈清莲儿。”说吧李浩然怅然若失的离去了。
在后衙的院子里,李浩然来回踱着步,心中惴惴不安:结婚了吗?怎么还是纳妾,自己才22岁啊,还在对象自己还算了解,也有共同话题,不过一会儿怎么跟人说呢?
不知不觉,天快黑了,清莲儿也从女学回到了县衙,看见李浩然在院子里转圈,欢快的跑到了李浩然身边:“你干什么呢?”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李浩然已经成功的影响了清莲儿,现在跟李浩然说话,她也越来越随意了。
李浩然的肩膀被清莲儿一拍,一下子醒过神来,默默的注视着清莲儿良久,李浩然才开口道:“清莲儿,我喜欢你,哦,不,我爱你,嫁给我好吗?”李浩然还是喜欢这种直白的表达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