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哥你是久病无医病死的,父亲母亲是被大火烧死的,这都有些什么不能说的?”
“你疯了!父亲母亲可都还活着呢!还有,你就这么想我死的?”哥哥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些话来,倒是让我迷糊了。
“不是?这不是天堂吗?”我提醒提醒了哥哥。
“等一下,我去把刘老叫回来,你脑子的毛病好像更严重。”我以为哥哥开玩笑,没想到真把人给叫回来了。
“刘老,你好好看看,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她就喜欢疯言疯语的,到了现在情况更加严重了。”
“大公子稍安勿躁,待老朽好好看看。”
刘老问了我几个问题,随后就拉着我哥说了些什么,过一会,只见刘老拿出银针要往我脑袋上扎,这架势,没病都得扎成一个偏瘫,我起身慌忙逃命,跑得急了,在院子里撞上了一人,我没管是谁就喊:“救我!”那人也未问清楚,就把我护在身后。
“江羿!你还护着她?”听哥抱怨,我猛的一抬头,江羿?!”
我躲在江羿的腰后缓缓的抬起头,我与他对视,他轻声唤我,和我说“不怕。”太阳的光线从他的身后打了下来,他明媚的笑,却让我觉得恍若隔世,他身上还留有我爱的少年意气和栀子花香。
“时兄,不知可否让我和阿悦说两句?”他的声音将我从记忆里拉了出来,我还是不敢相信,我触碰到了他,再也不是只能心痛的望着。
“嗯,江羿,拜托你了。”哥哥的眼神很平淡,像静静流淌着的溪流,还是和以前一样。
——
“阿悦,身体可好些?”江羿在煮茶,眼神却痴痴的望着我,我下意识的回避。“好……好多了,没想到你还会再见我。”
“我知你心悦程齐,有些话你说过了,我便不会再纠缠,可我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你出了事,我又岂能不担心?”我用手恨掐着大腿,鼻子发酸,我没资格在江羿面前落泪。
“如果你还愿和我说说心里话,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茶煮好,第一杯还是我的。
“对不起……”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三个字。
我见江羿笑着转头,偷偷抹去眼泪,再回头时,没敢看我的眼睛,像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在受了委屈后不知所措的笑着。
“不提了,不提了……”他的杯子里根本没水,却端了起来仰头喝着,喝了许久,放下时,手上的筋还在隐隐的抽着。
我不知还能说什么,只是不想就这么结束。“江羿,真好,你们都还是最好的样子。”我想留在天堂的原因还有,在这里,父亲的双腿又回来了,哥哥的眼睛还在,江羿的右手还能拿起茶杯。
江羿忍了忍,语气平淡的说:“嗯——对了,阿悦,我要去打仗了,父亲老了……”我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江羿……”
见他起身要走,我再也忍不住,拉住了他的手。“江羿!我的心又何曾不比你痛?”
江羿生前,得知我要嫁给程齐,请命上战场与我分别,最后被一箭穿心,再也没能回来。他如今这番话,是想告诉我,他宁愿死后也被一箭穿心,也不愿再与我有什么瓜葛了吗?
江羿看着我拉他的手,我猜他也无法释怀,但他还是说了一句:“祝你,新婚快乐。”
“你就这么恨我?!”我这苦苦哀求的语气,江羿啊,我又何曾不恨自己?
“倘若我说,我从未爱过程齐,我爱的一直是你,是有人偷走了我的人生,你信吗?!”满嘴荒唐言,江羿要该有多傻,才会相信我说的话?
他顿了顿,没有选择为我停留。“时悦,就这样吧。”
我知道我挽回不了他。“江羿,反正都说了,再荒唐也请听我说完吧,在我14岁的一个夜晚,我被毫无征兆的剥夺了一生,此后的20年我被困在一个没有人,没有尽头,甚至大叫也没有回声的地方,我每天能做的只有待在那里看着原本属于我的身体被另一个人所占领,我的世界便是她的眼睛,而我只能被困在那里,看着外面的世界所发生的一切,什么也做不了,就连生死也不由我。”没想到终于一天能讲出这些话,江羿你竟是第一个听到的。
“你说的另一个人是谁?”他皱起了眉头,我知道,他没能相信我说的话。
“江羿,你或许,听过重生吗?!25世纪一个过得十分不幸的人,她死后重生在了我的身上,她就是我所说的另一个人。”我解释到最后却只觉苍白,见江羿失望的摇了摇头,看着我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没再回头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