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你的幻想,远远不止。”莫妮卡也否定马耘的回答。
马耘忽然有些懊恼。
“你凭什么这么说,难道你比我更了解我?”
马耘质问道,他从莫妮卡的话里,感觉到一丝不祥。
莫妮卡手中又多出了一杯红酒,她喝下一口,才幽幽地说道:“我并不比你更了解你。”
“那,你来这里,想干什么?”
莫妮卡说:“和你做笔买卖。”
马耘眼睛一亮,忙说:“买卖?好啊,我做,你救我女儿,我的灵魂归你!”
没想到,莫妮卡轻轻地摇了摇头。
“魔鬼不做这种买卖,你现在的灵魂,对我毫无价值。”
马耘皱眉道:“什么?那我的灵魂,对谁有价值?上帝吗?”
魔鬼还是摇头,说:“对谁都没有价值。”
马耘差点跌坐在地,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了,这是自己的宿命。
天煞孤星。
“既然如此,魔鬼大人,请您离开,不要妨碍我了,大家都很忙的。”马耘绝望道。
魔鬼并没有因这逐客令而动容,仍然对马耘说:
“让我来问你一个问题,你这一生,活得如此悲惨,为何还要抱有幻想?”
马耘心里窜起火来:“我没有幻想,我心如死灰,你听得懂吗?”
莫妮卡说:“心如死灰,为何还有火气?”
马耘没有回答。
莫妮卡品着红酒,吐着烟圈,继续优雅地说:“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向我的死对头,抱怨命运的不公,难道,你以为有一副好牌,就能打好?”
马耘垂着头说:“至少,不会像这样,我一生勤勤恳恳,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可是,为什么,你们要将我那些重要的人,一个,一个,地带走?为什么,要让我独自承受,这么多的痛苦?难道我经历这些痛苦后,就能成神成仙?”
莫妮卡努嘴摇了摇头,说:“不能!你今晚要做的事情,只会让你下地狱,去继续受苦,等到这痛苦洗净了你的罪孽,你才有资格,再转世为生命。”
“那我的女儿呢?”马耘问道。
“至于你的女儿,因为你的愚蠢,使她此生的苦没有受尽,她去了地狱后,还会再转世,继续受苦。”
马耘大悲,原来一切都是徒劳。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马耘不平。
“为了让你,不再存有希望,这种东西,是我的大敌。”莫妮卡说。
“你这个愚蠢的人,遭受了如此的苦难,却既没有坚定的信念,又没有彻底地堕落,所以你既不能为我所用,又不能去到我的死对头那里,你只能一直痛苦下去,直到有一天你跳到了我这边,或者那边。”
马耘听了,问魔鬼:“那么,你能救我么?”
莫妮卡回道:“我对于救你,没有兴趣,但是,因为你的心中还有希望和幻想,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与我签一个契约,去彻底毁灭你那残存的希望和幻想。”
马耘忙问:“要怎么做?”
莫妮卡说:“你既然抱怨命运的不公,想要救你的女儿,那么,我便和你打赌,让你再活一世,你将有更好的人生,但是,只怕你在那样的人生中,没有多久,就会将你的女儿,抛在脑后,再也想不起,你原初的目的。”
马耘想了想,坚定地说:“魔鬼大人,我接受你的赌约,如果你让我再活一世,无论我活得怎么样,我都不会再有抱怨,更不会沉醉其中,一旦我完成了任务,能救活女儿,就请你立即,将我从那世界带回来,我将绝无怨言,对你万般感激。”
“若是我沉醉在新的人生之中,哪怕只发出一句,‘真美,真好啊,要是能多停留一下就好了’,我的灵魂就立刻永远地属于你了。”
莫妮卡将手中的红酒和烟一抛,随即消散在空中。然后她玉手一摆,半空中随即出现一张契约和一支笔。
“刚才你说的话,已经写进了这契约之中,若你无怨无悔,就请签下你的名字,摁下你的血印,我即带你去那新的境地。”
马耘毫不犹豫地抓住了笔,瞧也不瞧那契约的内容,只是问道:
“如果我赢了,你真的会救我的女儿吗?”
莫妮卡性感一笑:“魔鬼从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