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尔特根本不在意眼前这个不太正常的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只在乎自己安不安全,会不会被牵扯进那起耸人听闻的杀人案中。
最重要的是,不要变成肉馅、花肥。
他摇了摇头,“你既然已经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
“为了这个。”
莱纳德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放在身边的餐台上,“很抱歉弄丢了你的手机,我会帮你要回来,然后邮寄给你,这些是我的补偿。”
基尔特用余光扫了眼那叠钞票,心里惊叹那看起来有一万块左右。
难道那什么狗屁顾问这么挣钱吗?
基尔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最后只是用枪口比划着,示意他快点离开。
大门被重新关上,基尔特透过窗户看着他的背影渐渐遥远,才脱力地把自己丢回沙发上。
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又不是年轻小伙子,被这么吓一回还能活蹦乱跳的已经是难得的事。这还得多亏他以前一直都不少锻炼,才能把这把瘦骨架变成现在的结实模样,即使这半年天天喝酒睡沙发也没有变形得很离谱。
想到这儿,基尔特又站了起来。
他找了个大袋子,把冰箱里的酒和桌子上的空罐一起打包。
刚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思考片刻,他再次打开袋子,把还带着凉意的酒重新摆回了冰箱里。
万一呢,他跟自己说,反正放在了最里面。
他把堆积如山的旧衣服挑挑拣拣,能穿的丢进洗衣机,不能穿的和空酒罐一起扔进垃圾桶。
做完这些他便匆匆忙忙去巡视林子。
他的工作不怎么忙,薪水也刚好够生活,这地方也没什么消费的场所,离这里最近的还只是个加油站,他买生活用品要开一个小时的车,油费可不便宜,所以他都是尽量一次多买一些,免得来回跑。
几年前他还有一只老狗陪伴,老狗死了他也没有养新的,干脆就这么懒下来了。
现在他又想养一条狗了。
雨后的景色不错,直到傍晚他才转完一圈回到家来。
院子里破破烂烂的铁丝网已经很久没有翻修过,想到莱纳德来去自由的样子,基尔特动手把网重新拉了起来,接上灯和警报,忙到天彻底黑下去才算歇下来。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沉闷的水汽扑面而来。月光从身后照进房间,冷得人心里发慌,也许是进水了的缘故,脚下的地毯柔软地陷下去,又带着些许韧性,仿佛走进了一片沼泽地里。
犹豫片刻,他摔上门,骂骂咧咧地走进房间,脚步跺得震天响。
他把所有灯都打开,唯独浴室是暗的,像是里面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连路过的脚步都又轻又快。
点燃壁炉,又从冰箱里面把酒翻出来,视线掠过餐台上那叠钞票,他的脚步顿了顿,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他坐在沙发上,打开了啤酒。
电视里播完了新闻开始播恐怖电影,也可能是科幻电影,他不喜欢这些,尤其讨厌那些涉及寄生和异种生物的,那比拎着电锯或者刀子玩大逃杀的血腥电影更令他难以忍受,谁知道太空中是不是真的有外星人呢?
他切换着频道,声音转变的每一个瞬间都和那间该死的浴室一样让人难以忽视和忍受!
他暴躁地灌下酒水,用酒精麻痹自己敏感的神经。
这是一个好主意,随着空酒罐越来越多,他终于能无视房间里那些奇怪之处。角落里的摇曳的莹莹细丝,混乱又邪恶的靡靡低语,余光里闪烁的光斑,在黑暗中缓慢蠕动的什么。
沙发柔软地包裹着他的身体,安抚着颤抖的神经。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