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恒转头看时烟雾弥漫的街道已空无一人。
他弯下汗流浃背的腰,双手是汗的掌心撑在膝盖上不停的喘气着,抬眉的面庞如雾如梦,氤氲的光辉透过斑驳的晨光洒在地面上,他黑亮的短发上照下一道紫青的光芒,米白色的短袖衫隐约可见背上的湿漉漉汗渍。
“这地方!啥东西都没有!”他抬起眸光,眼神凝亮,埋怨道:“咋咋呼呼地吓我。”他一边细心往前走,一边不住地回头张看。
雾气是越来越浓了,时辰已接近傍晚,怕是撑不了多久,天就像黑幕一样要覆盖下来了。
“这样下去可不成。”他在心里盘算道:“得要个地方落脚,熬过今晚再说。”他留心到街边的店铺,一个个紧闭着门窗,模样上看有些年头了。
他是怎么到了这儿的呢?已经在这片地界转了大半日了。
吱呀——
有一扇门突兀的响起,露出一条窄窄的缝隙。
他颤了一下清亮的眼睫,往右前方寻去,白色的,通体白色的一个店铺,同其它店铺一样大小,只是它的窗户、门板等都是像玉一样白,毫无被沾染过的痕迹。
“有、有人……吗?”他也顾不得敲门了,在屋外停驻片刻,嘀咕道:“看样子是不会有人了。”
果然,进入屋内,除了家具陈设外,并无任何人气。
一张高脚四方桌,两排檀木椅,墙上有两副山水画,还有一些装饰用的青花瓷瓶,这屋子像极了一般人家的客堂,而非店铺。
屋子就这么大,一眼能望尽,四四方方的没有其它出入口。
他拣了就近的一把椅子坐下,开始回忆这一切是因何发生的。
说来也简单,他不过是睡着了觉,像往常一样,因为累了而睡着了的,可他又因为什么如此疲惫?他记不得了。他为何真切的感知这一切都不是在梦境里呢?因为……他不傻,梦与现实他还是分的清的。
“像是被人拉到了这里。”他开始思考一系列的可能性:“并且,”他转眼望了望四周,“这事非寻常之人力能做到,换句话讲……我进入这里是‘非正常’的事,进入这里后这里的情况看起来也是‘非正常’的。那可得小心了。”
“还有,”他眼神清冽而有光泽,“我刚才被吓的拼命跑,虽然看起来没东西,但……一定有危险存在,不然,‘我’也不会让我拼命跑。”
是的,他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普通人,他的体内还有另一个“我”存在,而这一切他是知道的,那个“我”,像千古之音,稀少的,偶尔间,会出现,他并不深究这是谁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他知道,凡事自有它的定理存在。
他方才拼命跑,是因为那个“我”告诉他的。
“虽然我都这一切觉得奇怪,但也不惧怕!”他轻笑着嘴角,一如既往的散漫。
“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把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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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定恒并没有休息很久,他在寻找出路,这个屋子就像一个眼,是整个局的关键所在,冥冥中那个“我”这样提醒着他。
那个“我”在他人生的前二十四年里一直沉睡里一直不曾醒来过,记忆中,像是在他二十四岁大学毕业那年,他因对毕业后的就业前途感觉到迷茫,心情迷惑而低落的出现在他租住房子的楼顶,他看着头顶苍蓝的天空一览无余,高旷而空寂,内心有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他脑海中响起一句话:“不知道你可否听到我说的话,这个异世界被机器所支配,冷漠而无交集,缺乏信仰,缺乏见识……这些芸芸众生,我竟仿佛见到过好几次……平庸而忙碌……”
那会的他是没有表情的,他还没学会放浪形骸,人生的前二十四年里,他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存在,普通到做任何事都不能争上游……
“平淡是福。”脑海中他嚯地自言自语起来:“要珍惜现在的平淡,因为日后……就不能如此洒脱了。”
这不经意的话,竟一语成箴。
此后生活中发生的种种,犹如雕琢玉器,竟将他磨的自信、勇敢、果断、不会轻易被打倒。
两年时间,他像是完成了人生的历练,直到他一觉醒来,出现在这被云雾缭绕,辨别不清真实或梦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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