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君上,你要去哪儿?小人和您一同去?”
就在这时,掲斯突然出现,一把拉住自家的怒气冲冲的主子。
“休要跟来!孤要去找叔父问个清楚!”
慕容松说罢拂袖而去,徒留下不知所措的掲斯和站在一旁的苏晓颜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王宫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
摄政王慕容固端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他身材魁梧,外形高大而雄浑,浑身粗犷的线条勾勒出威严的轮廓。
此刻,慕容固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大殿中央。
那里,身为摄政王之女亦是当今国君之妻的慕容雪正舒展着身姿,静静等待着启舞的那一刻,身为戎狄女子,她天生热爱跳舞,今夜,她要为自己的父亲献上一舞。
只瞧背影,慕容雪纤细轻盈的身姿好似生得一副明艳动人的模样,只是当慕容固眼光轻移之时,赫然便能瞧见自家女儿左脸颊处有一块刀疤破坏了她原本姣好的容貌。
身为父亲,慕容固的心顿时一颤,他知道这刀疤的来历,那是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在她幼时为自己挡下刺客致命一击的印证。
随着乐声悠然而起,鼓点仿若骤雨般落下,慕容雪闻声而动,她的双袖如同有了自己的生命,左旋右转,快速地挥舞着,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一种勾人心魄的魅力,仿佛与奏响的曲调旋律融为了一体
慕容固的思绪亦被拉回,心中明白女儿跳起此舞只为舒展他的疲劳,心里便充满了感动和欣慰。
一曲终了,那激昂的鼓点和悠扬的乐声渐渐消散,慕容雪的红袖也停下了舞动,随后她昂头看向正坐在王座上的父亲,似乎在等待夸奖!
慕容固被女儿此举逗得开怀大笑,便毫不吝惜地夸赞道:“雪儿此舞甚妙!有秦王破阵曲之巧思!可见是平时用心了!”
“父王谬赞!女儿不过是彩衣娱亲罢了!只要父王开心,女儿便心满意足了!”
慕容雪说罢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就在父女两人其乐融融的时刻,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原来是把守殿门的侍卫和来人起了冲突。
“何人胆敢擅闯摄政王御所?”
“哼,狗奴才,你简直是找死!连孤都不认识了吗?摄政王算什么,孤可是堂堂国君!”
“君上息怒!君上息怒!是小人有眼无珠!”
慕容固听着殿外的动静,心头微微一怔,“是松儿!他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谁招惹他了?”
可是,不等慕容固多想,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下一秒那位年轻的国君便裹挟着浑身的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慕容松走进大殿,一眼就瞧见端坐在王座之上高高在上的叔父慕容固,心头顿时怒气丛生。
慕容松想起五年前,在疼爱自己的祖父慕容玄突然离世后,按照戎狄的传统,叔父慕容固便以他年幼为由,代为摄政。
如今多年过去,慕容松深觉自己早已经长大成人,已经到了可以亲政的年龄,可叔父却丝毫没有归政的意思。
甚至每当慕容松暗示或者委婉地提出叔父应该归政自己时,叔父总是以他还年幼、缺乏朝政经验为由搪塞过去。
现在,慕容松不准备再忍耐下去了!今夜,他要叔父给自己一个交代!
就在这时,慕容松的大妃,也就是摄政王的女儿慕容雪,看见自己的丈夫归来,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满心欢喜地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般扑了上去,期待他能够像往日一般拥自己入怀。
谁知这一次,慕容松却狠狠地推开了自己妻子,眼中只有冷漠和憎恨。
“滚开!”
慕容松恶狠狠道,看着眼前这个面带疤痕的丑女人,这一刻,他再也伪装不下去了,这桩婚姻是叔父一手操办的,叔父将他的女儿硬塞给彼时年幼的自己,叔父的野心昭然若揭,分明是想篡位!
这一幕令大殿中值守的侍女和内监们噤若寒蝉,随着摄政王扫视四周露出锐利的目光,宫人们纷纷自觉退下,只留下慕容松、慕容固、慕容雪三人。
此时,大殿中的气氛瞬间凝固,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
摄政王慕容固当目光触及到自家侄儿的那一刻,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用威严的口吻训斥道:“松儿!你究竟想做什么?你简直太放肆了!”
“叔父,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孤还想问问你要做什么?你要学那王莽篡汉,司马懿篡魏吗?孤已成年,为何不归政于孤?”
慕容松嘶吼道,眼中熊熊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慕容固一听这话,心下已明白几分,感情这小子是听了别人的挑唆,来和自己夺权的,于是转换了脸色,微笑着说道:“松儿,你说的不对!我不是王莽司马懿之流,相反,我要在你身上行伊尹霍光之事,我已经老了,这天下迟早是你的,你急什么呢?”
慕容松却撇撇嘴,只因叔父这套说辞他已经听过太多次了,于是冷笑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参与政事?”
慕容固听后微微一怔,半响才缓缓开口道:“这次不是派你去月国境内打探消息了吗?你以为要怎样才能算是参与政事呢?”
“哼!孤是国君,理应镇守敖龙城,你却对孤呼来喝去宛如使唤奴才一般!其心可诛!等着瞧吧,孤迟早会夺回权力!”
慕容松说罢自顾自转身离去,丝毫不顾及慕容固父女的颜面。
看着自家傻侄儿离去的身影,慕容固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唉,松儿不理解我的苦心啊,他难道以为治理国家是件容易的事情吗?我们风霖内部的情况可不容乐观,几大部落势力互相瞧不起,彼此之间矛盾重重,这种不团结的状态下,如果我贸然将政权交还给他,很可能我们慕容氏的天下会被推翻!”
慕容雪搀扶着自己的父亲,看着他额间的白发,紧抿着嘴唇道:“父王,您别想那么多,有朝一日,他会明白的!”
与此同时,随着慕容松气冲冲地走出大殿,他越想越觉得慕容固父女面目可憎,嘴里忍不住再次怒嘟囔道:“老贼,欺孤太甚!”
这时,掲斯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慕容松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君上慎言!慕容固在宫中耳目众多,君上此言唯恐被他听去!”
“哼!他听见了又怎么样?难不成他还能杀了我?”
话音刚落,似乎是意识到依慕容固的心性,很有可能会这样做!
于是慕容松冷静下来,叹了口气道:“掲斯!孤真是后悔啊,当初若孤早听你的劝告,不对慕容固放权,焉有此事?”
“君上勿忧!朝中还有很多效忠老国君的忠臣,君上只需悄悄联络他们,暗中积蓄力量,伺机夺回权力!”
“你说得对!掲斯!”
慕容松眼中燃起希望之火。
随后,似乎是想到什么,慕容松突然对掲斯道,“对了,无忧姑娘没和你在一起吗?孤不是吩咐你要好好照顾她吗?”
“无忧姑娘...小人..小人”
“你把她弄丢了?”
“她没丢....只是她进不了敖龙城,那些城中的戎狄人对她的异族身份十分不喜!万般无奈之下,小人只得将她安排在城外的一间客栈里。”
掲斯小心翼翼道,“若是君上现在要见她,小人立刻将她接回来!”
“不,你做得很好,她在城外反而不被慕容固父女知晓,待时机一到,孤要利用她做一件大事!”
慕容松冷笑道,一个绝妙的计划已经在他脑海里浮现,这位来自月国的无忧可是整个计划中重要的一环呢。
此刻,月半时分,清冷的月光照亮着整个王宫,也照亮了少年国君的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