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灵堂之中,肖钦猛地打了个喷嚏。
他疑惑地望向四周,似是想寻出方才那一瞬的冷意来源。
可惜,四周空空荡荡,半个鬼影也无。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与林宗二人,还有个不甚安分的死者。
说起死者,肖钦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黑漆漆的棺材。
自从半夜里面的老家伙闹出了点动静后,直到现在这口棺材都十分安分。
这很合理。
毕竟按照某些经典恐怖片里的设定,白日的阳光是僵尸的天敌,这些无情又嗜血的亡者会静静蛰伏于棺材或者阴暗的洞穴,等待日沉西山夜幕降临。
肖钦掏了掏耳朵,面露思索神色。
民俗副本之中,某些设定与经典桥段相似这不足为奇。
但是经历一晚的守灵,将二者对比之下他却也发现了某些违和之处。
比如……林福生诈尸的时机。
肖钦依照时间顺序梳理着思路。
最开始,林艺发现棺材有莫名异动,经检查发现是由于火盆中纸钱烧尽。
他也是由此判断出这纸钱对棺中尸体有压制作用。
紧接着,灵堂灯灭。
就好像约定好了一般,棺材中的林福生立时起尸肆意攻击在场之人。
矛盾点也就出现在此。
他记得很清楚,那会儿火盆中的纸钱明明就没有燃尽!
如果纸钱没有作用,那么为何整个夜晚林福生都那么“安分”?
不,纸钱一定有用,毕竟他曾亲眼看见林渊用燃烧的纸钱逼退了林福生的尸体。
可若是这纸钱有效果,林福生又怎么会趁黑起尸?
忽然,肖钦意识到了另一种可能。
也许,压制尸体的方式不止一种……
除了火盆中燃烧的纸钱,灵堂之中一定还有其他镇压尸体的方式!
找到这个压制物,再配合身边取之不尽的纸钱,他便凭空比旁人多了两件奇物傍身!
想到这儿,肖钦眼中闪过一阵火热。
林福生起尸之时正值灯灭无光,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这压制邪物的方式,八成与光线有关。
肖钦扬起脖颈,看了看头顶仍然亮着的灯泡。即便是天亮之后,这灯也一直在开着。
他依稀记得,这替换的灯泡是林书从灵堂角落的箱子中拿出的,原先就和那些纸钱放在一起。
莫非……这白炽灯是特制的?
“得找个机会看看……”
肖钦收回目光,又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对面的林宗。
他忽然觉得林宗在这儿有点碍事了。
如果不想和林宗平分奇物,他总得找个合适的借口查看,或者干脆支开林宗。
就在肖钦低头沉思之际,身后距他最近的纸人忽然晃了晃身子。
纸人眼睛转了转,紧接着便直勾勾地盯向肖钦的后背,那对由笔墨勾勒的吊角眼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笑意与阴狠。
紧接着,那纸人费力地挪动着纸扎的身躯,缓慢、无声地将一只手伸向肖钦的后背。
而肖钦此刻满脑子都是房间中的奇物,竟全然没留意后背的变化。至于对面的林宗,则在低头凝望火盆,更是不知神游至了何处。
眼看纸人的手指即将碰触到肖钦,忽听火盆对面传来一阵动静。
纸人动作忽然静止,又伪装成了普通人偶的模样。
声音同样传至肖钦耳中。
肖钦茫然抬起头,却见林宗拍了拍屁股从蒲团上坐起。
“我去趟茅厕,你……”
“大哥你去吧,我帮你看着火盆。”
肖钦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还未等林宗把话讲完他便抢先回应道。
林宗面色古怪地看了看肖钦,随即点了点头:“也好。”
说罢,林宗施施然走出灵堂,朝后院而去。
肖钦静坐蒲团之上,听着林宗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身边似有微风吹过,吹得堂前纸钞沙沙作响。
见林宗离开,那纸人殷红的嘴角又往上翘了几分,它缓慢地、试探着将手贴向肖钦的衣服。
就在纸人即将触摸到那层粗布麻衣之时,肖钦忽地起身,纸人再次落了空。
纸扎的童男眼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恼怒,却听肖钦低声喃喃起来。
“差不多走远了,得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