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待到第八日,船只离开了蓬莱仙山所在海域,修行便不被耽搁。
于是这两日轰轰烈烈的修士聚会,便没多少人参与了,毕竟都是修行之人,抓紧修行才是正事。
苏宿接下来在屋舍内,磨炼他新得的碧水剑诀,以及将龙尸煞气全部炼化,使之肉身达到开脉大成境界。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半月之期已到,今日便是扶天宝舟在南洲靠岸之际。
宝舟上众人,尤其是东洲来的散修们,一想到今日就能踏入这片不受道院监管的自由之地,心情便格外激动。
但也有明事之人,晓得此处虽然自在,却也充斥着野蛮与危险,故而脸上满是慎重之色。
苏宿此刻,倒是与身边之人聊得火热。
这人正是明道宗的吴岫钰。
这些时日,两人相谈甚欢,所以下船时,便相互告别。
吴岫钰告诉苏宿,她明道宗此次前来南洲,是与南洲一正道宗门,有相约交流的习俗。
此番大抵要在南洲待上个三四年的,若苏宿在南洲有空,届时可去寻她。
苏宿自然答应,不过瞅着吴岫钰身后跟随的两位筑基修士不太友善的目光,倒是没敢定时间打包票,只回复道:
有空一定,有空一定。
吴岫钰见状哈哈一笑,随即跟上明道宗大众人马,踏上宝舟下船通道。
看着离去的背影,苏宿心头一乐,他倒是挺喜欢这丫头的坦率与爽直。
只是他来南洲有自己的安排,有没有空去寻她,还真不一定。
苏宿也准备下船了,但机缘巧合,此刻站在前面的那位,居然那位让他好几次感到莫名熟悉的黑袍男子。
他适当的向其打了个招呼,而对方虽然一副生人勿近之态,但也并非不近人情。
见到有人招呼,也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如此,两人也算是点头之交了。
直到下船后,两人各走各路。
但望着对面逐渐离去的身影,苏宿忽然有一种奇妙预感——
他迟早还会再遇见对方的,且时间不会太长.......
-----------------
踏上南洲后,苏宿便放开了对幽魂的神魂限制。
并有限量地给幽魂供应帝流浆,让其修复魂体。
现在的幽魂,已经可以藏在玄铁戒中,不用现身,与苏宿直接脑海对话了。如此一来,也隐蔽了不少。
接下来,按照计划,应当是先找一处僻静之地,将水行罡煞筑基圆满,达到筑基中期,再考虑去魔道地盘取幽狱宗金丹功法。
只是想法挺好,但真正实施起来,苏宿却发现,情况好像与计划里的,并不太一样......
首先,这僻静之地就难找,因为他发现,这南洲的大地上,散修实在是太多了!
基本好一点的名山大川,不是有修道宗门把控,就是有各种散修洞府。而且一打听,这些散修还有不少是从东洲过来的。
而这些来源于东洲的散修,在发现苏宿也是从东洲过来的新人后,顿时一个个热情的不得了,说亲道热,非要硬拉着去他们洞府坐坐。
还说是什么,万里他乡遇故人,旧情难叙云云。
苏宿心底忍不住的冷笑,谁都不是傻子,杀新杀熟这种事,他心里亮堂的很。
不过面上倒也没拒绝,毕竟盛情难却,不能辜负咱东洲自己人的一片热枕之心——
于是,一路兜兜转转,在接受了一个又一个咱东洲自己人的邀请后,苏宿的玄铁戒中,成功挤满了各种修行灵资,可谓密密匝匝,满满当当!
不过一路上,他倒没怎么下狠手,毕竟也算是一点东洲的香火情。
除了几个着实难对付的,喊了幽魂围殴不小心弄死外。
其余的,只是将洞府洗劫一空,再用魂狩之术清除记忆而已。
他可一向自诩良善之人,手中杀孽还是少犯得好。
同时也在这期间,他四处在‘自己人’洞府游荡,行踪不定,便不用顾及风险,每到一处就将青龙灵根发动,控制在自身接受上限,将周遭灵气吸收一空,然后转向下一处。
故而发家致富之余,修行也没落下。
加上上次黄庭灵根修补完成,现在苏宿也勉强可称之为双元灵根了。
故而修行速度,大大加快。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将水行罡煞筑基圆满,抵达筑基中期的境界。
再之后,便是五行相生,衍化五行罡煞的筑基中期修行了。但这一步,只能是水磨工夫,想要依靠肆意吸收灵气,是走不通的。
......
接近南洲中部时,苏宿才放弃了这种钓鱼执法的发家致富路子。
倒不是突然良心发现,而是越接近南洲中部,越是风沙肆虐。
灵气狂暴,修士稀少,能在此地生存的散修,个个都是奸滑似鬼,不容易上当,让苏宿徒呼奈何.....
等彻底到了南洲中部,苏宿发现,此处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沙漠地带,南洲人称之为狂风沙漠,也是是南洲正道与魔道的交界处。
过了沙漠往西走,便是魔道十宗的地盘。
这狂风沙漠的万里黄沙之上,天地灵气暴躁,诸般险象环生。若无一条安全隐蔽的通道,就连筑基修士都未必能应付其中的危险。
故而苏宿在沙漠边缘时,便隐藏修为,混进了一支准备跨越沙漠,前往魔道地盘的驼队。
由于驼队有经验,按照路线走,进沙漠后一连三四天,皆是风平浪静,没遇到什么危险。
苏宿也趁机与驼队首领搞熟了关系,弄清楚了驼队的由来。
原来南洲虽然上层修士正魔对立,但两边的凡人与低阶的散修却没有太大的仇,毕竟都是为了生存。
这支驼队就属于东边的一个小商会,借着这段时间狂风沙漠的风灾渐熄,便趁机去北边的寨子里收购些新鲜货,同时也带了一些东边的上乘货过去,算是互通有无。
但到了第五天,路途上开始起风了。
起初是微风,但随着往前,风也开始变大。到了后面,狂风直接倒卷粗沙,打在人脸上,便是一道鲜红的口子,火辣辣的生疼。
驼队首领晓得厉害,估摸前面是起了风灾,于是迅速通知驼队,往后撤了数里地,找了一处平坦地方直接扎营休息,准备等前方风灾消退了再赶路。
......
就这样等到了晚上,旷野上升起一轮皎洁明月,照得沙丘好似披上了一层朦胧银纱。
四周望去,一望无际的浩荡沙漠,叫人心生孤寂。
苏宿坐在一堆小篝火旁,独自饮着驼队自产的奶酒,看着营地中央环绕篝火堆起舞的人群,心中也不免被这份热闹,感染出几分欢腾。
稍过了一会儿,兴许是有人注意到了苏宿这边。
起舞的人群中,便有一位明媚少女似蝴蝶般奔了过来,试图邀请早已恢复原本青年俊秀面貌的苏宿过去,一道加入篝火舞会。
苏宿笑着摇了摇头,婉拒了对方。
但看着少女小脸上显露出的几分失望色泽,他一时不免多言解释了几句。
随后又夸赞少女曼妙舞姿,直到哄得对方妍丽小脸蛋上喜笑颜开,方才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瞅着少女回身后欢呼雀跃的灵动脚步,苏宿抬起酒杯,不禁多抿了几口。
但这还不算完,随着俏丽的小雀回到篝火人群。不多时,又是一位粗犷敦实的汉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径直来到苏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