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压平民、扰乱四方、欺行霸市、暴利收租、残害忠良赤脸大汉的话传遍了整个山麓,他的声音里明显掺杂了内力,武力稍弱者,甚至会直接被震得头晕耳鸣。
魔教早有堂主前来,意图应对,然而九大门派却不许他们打断,非要将罪状一条一条细数完毕,定了魔教一个“作恶多端”的名号之后,才高呼着“替天行道”,同魔教守阵的护卫厮杀起来。
经过刚刚的一番忙乱,魔教似乎已经从手忙脚乱中恢复过来,冲上前的守卫也纷纷摆出了训练已久的多人阵。只是正道这次集结而来的都是九大门派各自的精英,对付魔教的普通守卫,以一敌三不在话下。
魔教防御虽然没有被立刻破除,却很快捉襟见肘,不少防御阵开始出现破绽。眼见局势胶着,九大门派随即派出更多精英前来攻阵,意图将防御一举击溃。
各大门派的掌门一开始还在观战,然而等魔教几个堂主下场,一连斩杀了正道十几个年轻精英之后,他们无法再按捺,当即便有四位掌门直接应战,硬生生逼bibi退了魔教堂主。
兵刃交接,血花飞溅,场面变得越来越混乱。然而不只是看起来应对不迭的魔教,正道众人也逐渐产生了一种危险的疲惫感。
平坦的圆台上积累了越来越多的血渍,正道一开始还庆幸此处没有埋伏,可以放心大胆地斩杀魔教喽啰,然而打斗的时间越长,他们才发现,那些看似漏洞百出的阵法根本找不到真正的突破点。对敌时间越长,他们就越像是深陷罗网的猎物,连挣扎都是在更紧地绑缚自己。
几个门派掌门也察觉了不对劲。虽然形势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魔教的伤亡程度却与他们先前的预想大相径庭。若真是这样继续下去,坚持到最后的还不一定是哪方势力。
所以当两道银光破空而来时,战况胶着的两方居然都松了一口气。
魔教众人高声齐呼“恭迎教主”不远处战局外的五个掌门则是精神一振。
连正道队伍中都有不少人将贪婪的目光投向了这位从天而降的魔教教主。
先发制人激出魔教教主,再趁齐受刺激时将其一举斩杀这个惊天的计划,已经以“绝密”的形势分别传到了不知多少正道精英的耳中。
他们非但没有惊恐慌乱,反而对即将到来的机会表示出了迫不及待。他们简直等不及要拿下魔教教主的人头,去换那武林盟主的宝座
然而就在正道诸多精英摩拳擦掌,纷纷将目光锁定在魔教教主身shn上时,却有阵阵寒风倏然而至,直取面门
被猝不及防砍下的头颅上,甚至还带着尚未褪去的贪婪笑意。
被教主的到来鼓舞了气势的魔教守卫攻势愈发猛烈,不过几息工夫,便有不少人接连发出哀嚎惨叫。然而更多的人却是连叫都没能叫出来,就已经身shn首异处。
甚至连亲自下场的四个掌门,都接连被反扑的魔教堂主刺伤了。
形势急转直下,战局之外的几个掌门见势不好,连忙纷纷朝之前安排好的人打出了手势。
魔教教主年岁尚轻,和这些掌门都隔着一辈。计划制定时,掌门们自诩矜持,不好亲自下场。但为了抢夺武林盟主的位置,他们却都早早准备好了人手,要将魔教教主斩杀。
可当被选中的青年才俊拿着自己精挑细选的武器向前一步时,却发现
和他们一同出列的居然还有四个人。
五个掌门脸上的高深莫测缓缓褪去,看向彼此的目光逐渐生出猜疑和警惕。
这个斩杀魔教教主的计划不是单独为自己宗门设计的么怎么会有其他门派的人一起站出来
剩余四个掌门已经参战的门派见状,其中也有四人暗暗咬紧了牙冠。
他们的掌门被魔教堂主缠住,此时根本无法分心他顾。明明他们才是被掌门委以重任的人
率先站出去的五人在惊讶之后,也陆续反应了过来。时机不等人,他们几乎是瞬间就朝魔教教主飞身shn而去
可到底还是晚了。地一派那位首席弟子率先回神,动作比其他人早了整整两个身shn位,等他站到魔教教主面前时,其他人连跟着过去分一杯羹的机会都没有了。
见状,他们只能愤愤咬牙,纷纷将目光转向了自家掌门身shn上。
几个掌门都对地一派掌门怒目而视,唯有后者伸手捻了捻长须,脸上还带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地一派的首席也在庆幸自己反应及时。他喘了口气,才将自己拔出的长剑牢牢握紧,剑尖对准了面前的男子。
五步之外的魔教教主一身shn紫色外衫,身shn形并不如许多人预想中那般魁梧,打眼看去,他甚至能称得上是瘦弱。垂在身shn侧的两只手也是白皙修长,姣好若女子。
魔教教主的脸上戴着一副银质面具,只露出了一双眸色浅淡、毫无温度的眼睛。他的形象实在同许多人的想象大相径庭,再加上看不见相貌,若不是那两把杀名极重的嗜血弯刀亮明了身shn份,恐怕还会有人对他心存怀疑。
如此近的距离里,地一派首席明显察觉了对方身shn上的煞气。然而胜券在握的自信和剁手可得的盟主之位已经冲散了一切恐惧。他剑锋一转,厉声喝道“魔头纳命来”
早已摆好的姿势便是地一派宗门绝学的杀招起手,首席熟练地使出了这个早已烂熟于心的招式,准备用杀招先发制人,然后照掌门所言,等那人前来,让魔教教主心神大乱,从而将其一举斩杀
首席的设想还没结束,就发觉自己眼前视野突然一变。
周围一切飞速退去,血色从天边蔓延开来,他居然看到了所有人颠倒旋转的样子,还有掌门脸上势在必得的微笑。
笑意定格,就此凝固。
纷乱的厮杀中,各种声响嘈杂不堪,然而战局之外的五个掌门,和他们精心储备、尚未登场的后备弟子,居然都听见了头骨滚地的骨碌碌声响。
地一派掌门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尚未褪去的僵硬的微笑。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心爱i弟子的头颅砸到自己面前,崩裂开的血色和白色粘液溅湿了他的前襟。
“哐”的一声轻响,不远处的无头尸身shn失控倒地,砸起一片扬尘。
无暇顾及地一派掌门撕心裂肺的哀叫,见证了这莫名一幕的众人都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那个银色面罩的紫衣男子。
地一派杀招力度十足,杀气极重,寻常人对上就是等死,就算是内力高深之人,正面迎上,也难免会受其损伤,呕血都是轻的。
可是地一派把这个杀招练得最好的首席弟子,却在一招之内就被这人斩杀了。
他们甚至没能看清这人挥刀的动作。
日ri光之下,银亮弯刀映出冷光,浑圆血珠顺着刀锋滴落。
长身shn而立的魔教教主衣衫整洁,周身shn没有沾染丁点血迹,他简直干净得与这战场格格不入,相比之下,被鲜血和脑浆糊了满身shn的地一派掌门反倒更像是杀人凶手。
然而等那人将视线转过来时,几个正道掌门却都无法再相信刚刚那种错觉。
春hun风和煦,花香怡人。
魔教教主身shn上的杀意,却让人宛如身shn在严寒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