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趋之若鹜所夺之物,阿飘到现在也没看清是何模样?
精金古币在这场混乱争夺中轮番易主,正如他在来漠城的路上遇见抢夺食物的流民,明明是一个已经发霉的馒头,还在无数人发疯似的争抢过程中浸了血污,能不能食已是两说,可一群人就是为此争得头破血流,上百人为此撕咬缠打,甚至是搏命,使当时牵驴闯江湖的阿飘顿生得人血馒头可得长生的错觉。
可馒头终究只有一个,就如同此刻巷中众人争抢的精金古币!
现在再审视一群江湖高手争夺精金两刃刀的画面,与当时遇到的难民抢馒头场景何其相似!
杏树下,为夺精金古币而殒命的江湖高手已达数百之众,尸首断臂散落一地,血污正渐渐浸染那株见证漠城兴衰的古杏,嘶吼与砍杀声在巷间回荡,争夺也由刚才的个人搏命陷入各方势力间的殊死缠斗。
阿飘到现在可是连精金两刃刀什么样式都还没看清楚,杏花巷里已经铺满尸体,这凄惨血淋场面距离血流成河也只不过时间问题。
抢夺过程总是一群江湖人倒下,另一群江湖势力再蜂拥而上,如此不停往复,精金古币在此过程几经易主,短暂拥有过后,又陷入另一群人的厮杀争夺中……而且这过程还在持续。
闻讯而来的江湖高手还在向杏花巷集结,巷中人影如蝗,死伤急增之下,就连空气里都飘荡着刺鼻的血腥味。
这刺鼻味道令面色一直有种病态怏白的梁魄双眉紧紧皱起,一双鹰目始终冷峻得可怕。
梁魄所率凉军经历过无数生死鏖战,对血腥搏杀场面早习以为常,可即便是纵横疆场多年的一群杀伐狠人,在面对巷中江湖高手间的不死不休,还是不自然地转移了目光。
凉军离开行辕驻地前,安插了三名军中暗卫提前探查漠城情况,此时一名面戴黑巾的暗卫与刚刚对接讯息的凉军士卒先后出现在梁魄跟前,同时抱拳行了一礼。
面容被黑巾遮掩了大半的军中暗卫率先禀告道:“禀将军,妖族暂未大举越境,司天术士方才回复,那名黑袍人似乎用某种秘法屏蔽了气息,此人修为二品不便近身探查,妖族少女的身份查到了,来自妖族戈牠穆部族……对于高阶妖族强者,司天术士束手无策,是否请示神将从幾都调遣一位望气师?”
“不用了,稍后把这事告诉卜元贞,让他多加防范。”
梁魄对这名暗卫打探的信息并不感兴趣,他随意摆了摆手,示意那名暗卫退下。
“将军,儒家这次也参与进来,卜元贞出自儒家东碣书院,这咱们是不是得防?”
儒家不入世,入世立千年。
儒家从来拼的就不是底蕴,而是信念与顽强,如果说有什么人能令梁魄感到头疼,以卜元贞为首的这帮儒生首当其冲。
论嘴皮,文人可以口若悬河在宫门外连骂三天脸不红气不喘,临了说不定赋诗一首,让人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拼实力背景,儒家圣人坐镇清风明月楼,御剑千里斩人头信手捏来,就是修为已是武道巅峰的神将王符祁也得谦逊做人。
如果儒家参与争夺,梁魄这次想志得意满而归,其难度就不止要应付已知的明面对手。
“儒家派了几人?”
觉察到凉军甲士的情绪变化,梁魄深凝冰冷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