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之中。

公主殿下掀开车帘，好奇地望着疾驰而过的窗外景物，祝明虽说也是第一次用缩地成寸的术法赶路，却也没有像她那样没见过世面的扒着车窗。

对他而言，其实和从前坐火车高铁时的感觉差不多，比起某公主幼稚的眼冒星光，他更好奇外人看他们这辆马车是何光景。

某公主皱眉，总感觉背后那家伙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

窗外行人瞬息而逝，本应模糊的面容在姬采棠的瞳术下显得分外清晰，清晰到可以看清其中一名流民肮脏的面庞和无神的瞳孔。

马车的速度很快，这般面黄肌瘦的流民，她几息间已经见了不下五人。

天地不仁，她无端想到。

“相父，你说，世间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的天灾……”

“在你还未来大周之前，汴梁就已经接连好几年旱灾不断，江南也连发了好几次大洪。”

“你说，如果世间都是你这般的仙人，是不是碰上天灾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若是我大周，万民皆仙，人人如龙，该会是何等的盛世。”她呢喃说完最后一句，又问：“你说是不是，相父？”

“……”

“相父，相父？”

“……”

好不容易袒露一次心中所想，却久久无人回应，姬采棠带着几分羞恼地转过头来。

映入眼帘的是已经盘膝修炼的祝明，看起来入定有些时候了，不出意外的话，刚刚那几句话算是对着空气讲了。

“这家伙。”女孩嘟囔一句，关上了马车的小窗。

马车不算很大，祝明盘膝而坐后，剩下的位置已经不允许姬采棠修行了。

并不是说挤不下盘膝的两人，而是这一片空间里的灵气全部在向祝明汇聚，姬采棠自认为抢不过他……

“真是个讨厌的家伙。”她最终得出结论。

不知何处的微风拂过鬓角，吹起女孩的发丝，她皱起了眉。

“怎么还有风。”姬采棠检查另一侧车窗，并无缝隙，“怪事……”

她不会想到，这怪风正是一旁修行的祝明引起的。

此时的祝明额头冒出点点细汗，经历这自修炼以来遇见过的最危险的时刻。

同时突破筑基与蕴魂。

筑基，铸就道基。蕴魂，蕴养神魂。

这本是件喜事，但奈何此地灵气过于稀薄，完全不足以支撑其突破。

如果只是突破二者其中之一尚且有些可能，可一无经验二无前辈指导的祝明，仅凭着冥冥之中的直觉愣头青似的同时突破了两条修行路……

要是被颜汐知道，能把她气哭。

气哭之后再打死，免得被他气死。

开个玩笑……

颜汐在的话，应该会将他周围的一片化作灵气之海，不仅突破毫无危险，甚至还能乘机连破几小层也说不定。

现在的颜汐不在的话……

那就像祝明现在这样，身体下意识的向外界吸收灵气，可因为空气中灵气含量太少，导致迟迟不能跨过那两道坎儿。

原本平静的车厢，也因为下意识的吸收过于疯狂，以至于形成了一道小小的气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