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粘稠,如煮如沸。
白云瑞漫步其中,发现脚下磅礴的雾气森寒袭人,使得整个地面都结上了斑驳的青黑色冰霜。
他的面前,扭曲的黑暗似妖似魔,仿佛有生命一般张牙舞爪,好像随时都会从中冒出一张血盆大口,择人而噬。
此处阴气极重,白云瑞身上的火折子无法点燃,只能靠着身上纯阳真气的微弱亮光缓慢前行。
没过多久,他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这里原本就是一间客房,即使高升客栈的天字号房间格外宽敞,最大也不过两三丈见方,可他走来走去,却碰不到墙壁,甚至没有感觉到原先陈设家具的存在。
这里被做成了独立折叠的一方空间?
白云瑞念头刚起,便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自成空间的强力法宝确实存在,他的老师,上三门总门长白云剑客夏侯仁就有一件,但其中的空间也不过就是数丈而已,比这间客房也大不了多少。
可如今以他的脚程,少说也走出了一里地,却还是摸不到边界,天下间哪有这样不讲道理的法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思索间,白云瑞敏锐地感到背后有股冲天的怨气,如影随形。
他心中微微一紧,回头看时,发现正是韩天锦。
“二哥,你怎么也进来了,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么?”
韩天锦睁开血红色的眼睛,周身弥漫出滔天的恨意,冲霄而起,瞬间与这浓郁的黑雾融为一体,化作一条长长的大棍,被他擎在手中,兜头便砸!
……
李青云身有要务,匆匆告别了卢珍,一路向东,朝着高升客栈赶去。
与他同行的房书安是个话痨儿,一路上哼哼唧唧地聚气拢音,嘴巴说个不停,天南海北,云山雾罩。
他哑着嗓子,声音刺耳难听,但肚子里有意思的故事极多,李青云听得津津有味,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
这家伙没鼻子,说话这么费劲儿,还不胜其烦地滔滔不绝,真是一朵奇葩。
“房校尉,我有件事情想问你,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青云忽然发问道。
房书安拍着胸脯:
“你也别房校尉房校尉的叫了,不嫌弃的话叫一声老房就行,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客气的,老弟尽管问,我老房知无不言。”
李青云含糊着问道:
“我看徐三哥带的那队人,有白大哥,卢四哥,艾五哥,这个配置跟咱们一比,好像……”
房书安看李青云欲言又止的样子,干脆帮他把话补全道:
“嗐,你想说我干老儿带的队伍,比我老叔身边的这几个歪瓜裂枣强多了是吧……”
李青云干笑一声:
“那倒也不至于,不过徐三哥队伍里那几个人都是第三境的,感觉有点不公平。”
房书安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切,谁说不是呢?我老叔那个人,就是死心眼儿。当年他从峨眉山学艺回来,蒋爷爷让他带几个人组个队伍,人家都是挑好的选,他可倒好,直接挑了两个最饭桶的。”
李青云脱口而出:
“那是为什么呢?”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不就等于承认了房书安和韩天锦是两个饭桶?
可老房却不介意,翻着母狗眼儿解释道:
“为什么?还不是显得他能耐大么?他是上三门总门长夏侯仁的嫡传,又是锦毛鼠白玉堂的儿子,看我干老儿长得不如他,出身也不如他,偏偏能耐比他大,不服气呗。
“所以他就专门挑了我们两个最没本事的组队,平时办案的时候也都是我行我素,根本不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