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了他？”

白风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完全没想到平日里与人为善的小舟哥，有一天会说出这种话。

“有的人活着，别人就不能活。”周舟淡淡的说，“在这种人心里，其他人只是恰巧长得像人的生物，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当牛马一样对待。”

“对于这种人，你说该怎么办？”

“小，小舟哥…”白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哆哆嗦嗦的说，“阴城失踪这么久…”

有一瞬间，白风觉得眼前的周舟极其陌生。

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小舟哥吗？

“白风，不用紧张。”周舟看出他的不安，轻轻挥手，“无论阴城怎么样，都和你没有关系。”

“我们自小便是玩伴，许下过“苟富贵，勿相忘”的约定。所以我想帮你摆脱现在的生活。”

“你可以当我今天没有来过。”

周舟上前一步，声音平淡如水。

“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银两，助你离开这里。”

“你可以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生活，在那里娶妻生子，过平静的生活，直到老去，归于尘土。”

“这…”白风愣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周舟的话有种奇异的魔力。

让白风相信他口中的事情，真的会成为自己的未来。

去很远的地方娶妻生子，过平静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老去？

这样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么？

白风忽然想起，他小时候的确想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但不是想过什么平静的生活，而是想履行身为正义的伙伴的职责。

行侠仗义，荡尽世间不平。

斩妖除魔，守护天下苍生。

过了这么久，居然还记得一字不差……

原来，发生过的事情真的不会被遗忘，只是暂时想不起来而已。

那个执意要守护光与正义的少年，一直沉睡在他蒙尘已久的内心深处，等待来自他的召唤。

“如果你不愿意。”周舟微微勾起嘴角，“我这里还有另一个选择给你。”

“小舟哥还要给我什么选择？”

长久的寂静后，白风缓缓开口，他眼中的慌乱已散去大半，但身体仍在微微发抖。

他将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但是他做不到。

刚才他还像条狗一样被人按在地上毒打，现在他唯一的朋友突然出现，告诉他他的未来完全由他自己决定。

“去贯彻你少时憧憬的正义。”

周舟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纷乱之世，实现正义需要力量。我不能直接给予你力量，但我可以帮你开启属于你的武道之路。”

“之后如何，全凭你的造化。”

“没人想被关在笼子里，问题是给你一片天空，你是不是真的敢要。”

“这个问题，我只问一遍。”周舟仰望天空，并不看白风，“你要想好回答。”

“你想要那片天空么？”

……

“小舟哥你指了路，白风就跟着你！”

“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又是一阵长久的寂静后，白风放声大喝，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盐场上，久久不散去。

此时已是下工时间，盐场上只有他们二人的身影。

“真的想好了？”周舟伸出双手按住他的肩膀，“走上这条路，就不能再回头。”

白风紧紧攥拳，那些流失在漫长岁月中，憧憬正义的力量，正以极快的速度回归他的身体。

“那就…不再回头！”

“正义的伙伴，只会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