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遇礼见季母不让他们进屋,只能去找了个小民宿住下了。
他知道季母受到的打击太大,怕季母做出什么傻事,自己在安顿好许慕白他们几个后又开车回来了。
车又不是房车,睡四个人肯定是不够的。
许慕白去照顾两个小孩,季遇礼准备在车里凑合一夜。
他看着屋里开着灯,季母的身影在里面走来走去,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事。
季遇礼拿出手机,在上面搜索公墓。季父走了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呢。
国家不让土葬,但公墓还是可以的。
挑来挑去,选了个比较好的地,价格在可接受范围内,明天带着全家人去看一下吧。
早点让季父入土为安才好。
季遇礼往车后座看去,季父的黑白遗照立着。
很奇怪啊。
他大学时玩过鬼屋,密室逃脱之类的惊悚恐怖副本,那里的黑白遗照不少。季遇礼每每看到都会吓一跳。
而现在他和季父的遗照身处一块,却完全升不起害怕的心思。反而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起,然后流淌过全身的各处。
遗照里的季父慈祥地笑着,像是隔着无限的时光静静看着季遇礼。
季遇礼把遗照拿到身前,隔着相框摸了摸季父的脸。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滴落在相框上。
季遇礼的痛苦不比季母少,只是因为他是男人,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所以他坚强地忍耐。他可是全家人的依靠。
哭完擦了擦脸,季遇礼靠着车座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是被吵醒来的。
有人在敲车窗,是季母。
季遇礼放下车窗,季母问:“儿啊,你怎么开车到我这来了?还在车里睡觉,慕白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妈?”季遇礼看着季母,觉得她哪里怪怪的,她好像完全忘了季父已经去世的事。
昨天被她死命护着的陶瓷罐也不见了踪影。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
要不是季母额间还有伤口,可能季遇礼也以为发生的一切是虚假的梦。
“傻孩子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季母推了推季遇礼,“吃早饭了没?”
“还没呢。我去把慕白接过来。”季遇礼说,“呃,我还要送单单和逸安上学去,算了,妈你就别准备我们的早餐了。”
“行。那我煮点面和你爸一起吃算了。你说说你爸,大清早的就去钓鱼,不是老早就不钓了吗?现在又去钓了。”季母摇摇头,叹口气,回去了。
季遇礼看着自己母亲远去的身影,张了张嘴,却没多说什么,开着车去了昨晚上的小民宿。
许单和季逸安终归是学生,请了三天假,今天怎么也得上学去了。
他俩还需要人照顾,于是季遇礼把他俩和许慕白送到了b市,在车上季遇礼把季母的情况讲了讲。
不用多说,许慕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他在季遇礼脸上亲了一下,“快去看看妈怎么了,孩子我来照顾,你放心好了。”
“嗯。我马上回。”季遇礼重新坐上了车,回到了季母那。
一来一回差不多耗了一天,等到了老家已经接近黄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