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之所在,吾之所往◎
听着李归玉的话,王怜阳王韵之对视一眼。
想了片刻后,王怜阳叹了口气,点头道:“那就依你来办吧。”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李归玉继续道,“还是把王氏所有能用的军队都调到东都,屯兵备战。李圣照想打,那就给他打,等他打到东都两日距离时,我们便将谢恒处死的消息传出去,如果他带兵攻打,或者找人营救,那就是坐实谢恒是他的人。届时杨淳以及各大世家之人可为我们所用,再煽动李圣照军队军心,有几个人想跟着他谋反的?到时候,我们和他硬碰硬打一仗,再看看鹿死谁手。”
“若是如此,”王韵之思考着,“李圣照协同谢恒谋逆之事,如今便该昭告天下。”
“这是自然。”
李归玉应声。
王怜阳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打吧,便与他们打到底,李圣照不会放过我们的。归玉啊,”
说着,王怜阳看向神色冷淡的李归玉,眼中露出慈爱:“你现下是皇帝了,走到这个位置,可别忘了来处啊。”
李归玉闻言,便知王怜阳在提醒什么,低笑一声:“娘娘放心,”说着,他抬眸看向王怜阳,颇为认真道,“我不会忘记的。”
“那就好,”王怜阳温和出声,“你我母子,日后同心协力。”
“是。”
李归玉颔首。
见话说得差不多,李归玉站起身来,行礼道:“时候不早了,母后,我先走了。”
说着,他转身离开。
等李归玉走后,王怜阳收起神色,王韵之有些忧虑道:“姑母,这一仗一定要打吗?”
“韵之,”王怜阳嘲弄一笑,抬手拉过王韵之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这世上万事万物都是靠抢的,当年王家抢了崔家的,如今人家要讨回来,我们没有选择。你爹走了,日后王家,”王怜阳抬眸看向她,颇为认真,“就是你的了。”
“我明白,姑母。”王韵之垂下眼眸,恭敬道,“韵之必定牢记姑母栽培,不负姑母重望。”
“那个孩子……”王怜阳压低声,“还好吗?”
王韵之闻言,轻声道:“姑母放心。”
王怜阳点点头,只道:“去吧。”
李归玉做出应对,隔日“李圣照教唆谢恒刺杀皇帝、殿上斩公卿”一事便到处发出了告示,李归玉以皇帝之命,召各路兵马勤王东都。
而李圣照也在钟老帮助下,恢复容貌,请了他曾经的恩师云山真人下山辨认真伪,同时向各处说明当年崔氏冤案,为崔氏伸冤。
两边人在各地传播消息,都想寻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他们你来我往,洛婉清却没有心思理会,只每一日等着追思从东都送过来的消息。
她信不过其他人,如今她只信得过监察司留在东都的暗桩,以及,谢修齐。
她在开战当夜便派人联系谢修齐,隔了两日后,她便收到了谢修齐确认谢恒无恙的消息。
谢修齐给她的信中告诉她,李归玉将谢恒关押后,谢修齐立刻去找了李归玉,李归玉以保谢恒不受折磨作为交换条件,同谢修齐要了十万金,并要求谢修齐为他登基铺路,压住朝中反抗朝臣。
谢修齐应了下来,连夜凑了一万作为定金,答应尽快凑齐余下九万之后,终于得到了每日能派人确认一次谢恒情况的特许。
“新朝安稳之前,李归玉暂时不会与我撕破脸皮。天牢由李归玉亲信亲自看守,预备围点打援,难以劫人,尽快入东都,以增筹码。”
得了谢修齐的信件,洛婉清才定下心来,带着军队一路直袭东都。
各方势力对两方态度暧昧,一路城池几乎都不做抵抗,放任洛婉清直接入境,不到十日,洛婉清便打到了距离东都仅有两日距离的淮水城。
到达淮水城不远处时,大军尚未压境,老远就看几个人身着官服的人站在路边。
李圣照勒马停下,和旁边洛婉清对视一眼,洛婉清便知李圣照意思,驾马上前,停在几个官员面前,皱眉道:“尔等何人?”
“在下淮水城县令钟怀,在此恭候圣照殿下,劳烦大人通禀。”
为首的老者穿着绯红色官服,朝着洛婉清拜了拜,说明来意。
这老者看上去已经五十出头,带着两个上了年纪的官员,明显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
洛婉清回头看了一眼李圣照,随后翻身下马,语气温和几分道:“你们随我过来吧。”
三个老者行礼谢恩,跟着洛婉清走到李圣照面前。
钟怀拜见过李圣照,仔细端详片刻,随后笑起来:“当年小臣曾在宫中见过殿下一面,不知殿下可还记得?”
李圣照看着钟怀,点了点头,平静道:“当年钟大人在御史台,还参过本宫。”
钟怀闻言,面上终于放松下来,带着身后官员恭敬行礼,算是确认了李圣照身份。
李圣照听见三人拜见,便知他们的来意,知道此处不宜谈话,看了看周遭,干脆就地扎营。
所有人进了树林修整,李圣照将带着三位官员和洛婉清等人一起进了营帐,招呼三位官员坐下后,李圣照才道:“不知三位大人为何前来?”
“圣照殿下率兵来,淮水城虽小,但投降还是抵抗,亦要有所决断,故而小臣特意过来,想问殿下几件事,以做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