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恒灿。”

“怎么？”

“你……一直注视着过去的我，可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人了。”她幽幽道。

“是吗？我倒觉得你没怎么变，还是和以前一样贪吃，好骗……”

“我捅了人。”

“那是他活该，捅得好。”

“我谁也不信。”

“这说明我触电的事多少给了你预警，让你长脑子了。”

“我曾觉得为你代孕也无所谓，这样我的孩子就可以含着金汤匙出生……”

“明宛。”

明宛心尖一颤——他唤她的这声并不重，可语气中的妥协和温顺叫人心惊。

她可受不住。

燕恒灿说：“我不是只认识小时候的你，我二十岁时在私立医院见过你。

“尽管明悠说你是拜金女，但我有眼睛。你陪周奶奶复建时笑得那么开心，我觉得那不是假的。”

明宛闻言不自禁地转过身来，望见那张惯常只有轻佻的脸，此刻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不断给你灌输「不会娶你」的暗示，就是想要惹你发怒，逼你‘图穷匕见’。

“毕竟当时我不知道你是当年的女孩，而且刚刚被人逃婚，我无心恋爱，只想打消自己对你的念头。

“可传闻是个‘拜金女’的你，在那样的羞辱和逼迫下不见半分紧迫，不想着临走前大捞一笔，反而连饭碗都掀了，拼命想跟我划清界限。

“我好奇上夜班有什么好的，特地跟你那清吧老板打听过你的生活。可没想到，你竟然宁可扫呕吐物，跟蟑螂作伴，都不愿意被我养着。

“你知道这些年，明悠明示暗示跟我要了多少东西吗？如果不是我刻意打压，她早就飞升跑了。毕竟她一天玩那么花，我可提供不了她要的情绪价值。

“可你呢？只有我占你便宜，就没有你占我便宜的。但凡我要给你什么，你总是想方设法推脱逃跑，生怕欠我什么落我口实。

“我就奇了怪了，你一天说你没有道德……既然你没有道德，你又怕我说什么呢？为什么除了我，你谁都捞？”

话到这里，燕恒灿已经逼至她跟前。他们脚尖对脚尖，他几乎想将离他胸口只有咫尺的她摁抱入怀了。

然而，他不想将事情弄得更糟了，只能微拢喉头，将那股渴望勉力压回去。

“我捞谁了！”明宛跳了起来，“20亿不是我要的！袁肖那套学区房，他说我不要就捐给他的捞女前女友，所以我才……”

燕恒灿抚平她皱起的鼻子：“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我想说的是：来捞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以后也不会骗你。”

“那我要一百亿的游艇！”明宛没好气道。

“？！”燕恒灿瞳孔震颤，“商旭告诉你了？！这家伙，我本来……”

他说一半顿住了，因为他从明宛的表情意识到，她刚刚是随口说的。

明宛彻底愣怔在原地……

他想以此向她求婚……他说真的。

意识到这一点，明宛缓缓往后退开。

“宛宛……”燕恒灿神色乞怜地想要捉住她，却被她泫然闪开。

明宛双手掩住耳朵：“我不听！”

“宛宛！”

“我一直想不通……现在动机清楚了……是你炸毁奶茶店，是你策划这一切将我逼入绝境，你还害了我的周公子！”

明宛崩溃地瘫倒在地，不住地摇头啜泣着。

“要是我不存在就好了，要是我没有被生下来就好了！反正我是个被诅咒的孩子，我爸也不爱我，难得有个爱我的人——他是个疯子！

“他爱我的方式，就是折磨我，让我也变成疯子。最后我也杀了人，我变得和他一样了，哈哈……”

“明宛！！”燕恒灿没想到会将她刺激成这样，无不心疼地将她揽在怀里。

他以为他坦白了，她便会信任他，至少会信任那个曾为了她从火车上跌下来的小男孩……

时间真的改变他们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