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溪走进学堂,背后她哥的目光如影随形,紧紧的盯住她。
那种目光太熟悉了,就是每一次,她犯错之后她哥会露出的目光,目光传达的意思很明显,记住他叨叨一路的话,离魏消难远一点。
虞溪自信回头,露出一个让她哥放心的笑容,笑容的意思就是,放心交给我,我一定会搞砸的。
虞衡着急上值没空理她,转身走了,马夫就又送他去上班,他哥目前在翰林院,职责就是皇帝顾问,翰林院离得学院不远,也方便他接妹妹上下学。
走之前叮嘱马夫,让他一下课就找到小姐,去把小姐接出来,别让她在学院里瞎转悠。
想了想,又往自己兜里掏了掏,给了他点银子,说如果没事,可以去吃个饭,不用干守着。
马夫收下了银子,还是像往常一样乖顺,目送虞衡进去了,自己却不像别的仆人一样,得了空闲赶紧去找个地方,吃喝玩会儿。
而是回到了书院门口,像个柱子一样,又守在门口,找了个安静的又能看到门口的地方不动了,等着虞溪下学了。
学院的柳树长出院子,枝条随着风抚在他的脸上,快入夏,风也暖暖的,马夫穿着粗布麻衣在外面也不觉得冷。
这衣服粗使下人们都不穿,也就他有钱了也不买新衣服。
别人说他穷日子过惯了,他确实,少爷给他的银子被他随意揣在外面的口袋里,就穿着这破衣服,也不怕银子丢了。
过了会儿,学院应该上课了,眼见着外出走动的人少了,周围的人都散去了,又安静下来。
他想到小姐,锦衣玉食,穿着也是光彩照人,望过来的时候眼神像是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
这样的人,他应该一辈子都接触不到,可小姐选中了他,在那么多奴隶里,小姐单单一眼看中了他。
她手一指,奴隶商人就恭敬的把绳子交到了小姐手里,那个绳子,曾经一直捆在他的脖子上,勒出来的痕迹印在他脖子上,那个捆着他脖子的绳子又交到了小姐手上。
奴隶商人说他乖巧老实,虽然是最近才买回来的,但是比老奴隶还听话,他就缩着身体,恭敬的把头落在地上,不像人,但是像一头乖巧的牲畜。
小姐不说话,只是用鞋尖踢了他,等他仰起头,猛烈的太阳刺进眼睛里,小姐背着阳光,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纤细的指头落在他的颈边,能感到像是江河一样的血液流动,他乖巧不动,轻轻的蹭了一下她的指尖。
或许是这个动作让她想起了家里的猫,毛发雪白,也是这样蹭着她的指尖,轻轻的走过来,轻轻的呼吸,只是这个脖子上拴着绳子的猫尤其大。
奴隶商人还想向她推荐另一个奴隶,是早来的一个奴隶,是一个哑巴,商人说这个他是个天生残疾,因为不能说话,被父母扔了,他看孩子可怜才捡回来。
那个奴隶才十几岁,虽然比马夫只小一岁,但身体小一圈,容颜清秀。
小姐心动了,买一个是买,两个也是买。
但那个奴隶不愿意,嘴里流出鲜血,抱着商人的腿,不愿意离开,商人没法了,只能解释说他是舍不得走。
好吧,那个奴隶不愿意走,那就带走那个傻大个吧,这个大个奴隶确实很乖巧,虽然一身肌肉,却像是大傻子一样,没有攻击力。
马夫也很满意,他对于自己现在的主人很满意,但他想到自己藏在手里的利器,说是利器也只是一个锋利的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