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自幼在我跟你父亲的呵护下长大,赵家又是世代教书育人,明事理,辨是非的老实人,家族和睦,兄弟亲厚,蜜罐儿似的生活,连发生口角都只是争论学术思想,各持己见才不肯相让的人,可能无法理解世家大族父子夺权,兄弟反目,姐妹不和的事……”
裴冉顺手接过赵钧贴心递来的温水,轻呷了一口,才继续道:“萧清瑶……在赐婚以后,我就让家中兄长暗中查过她了。”不知是萧清瑶提前授意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关于她的事情,通过裴氏渠道打听来的消息,事无巨细到时间、地点厚厚的一摞纸。
“从她牵扯进前太子的事,连夜被送出京城又路遇暗杀时,她才七岁。”
裴冉将萧清瑶这些年的经历,连带着萧氏一族与陇东李氏错综复杂的关系。
裴氏如何躲过刘肇怀的阴谋,萧清瑶在其中又起了什么作用,一直讲到今天,萧清瑶为什么用这种方式送这张字条为止。
尽管言简意赅只捡着重要的事情说,也花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裴冉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年轻时争强好胜,不肯输给男子,故意做的那些傻事,与萧清瑶的人生轨迹这么一对比,倒显得幼稚又好笑。
嗯,事实如此,她却并不后悔。
挺了挺腰板,裴冉神色凝重地看向自己的儿子,“你是男子,不明白婚姻对于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按照萧清瑶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她能在有成千上百种方式拒绝这门婚事的情况下,坦诚接受赵家,接受赵震霆,还能在如此艰难的处境下尽力想要护他们周全,单这份心性和魄力,就不是随便哪个男子能够做到的。
她的儿子如何,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若是没有其他足够分量的筹码或是理由,像萧清瑶这样的女子恐怕连正眼都不会瞧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