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岁的小家伙,瘦弱的身子骨像一张薄纸片,风一吹就能刮出几里地的样子。
可身板却像他手中的铜锣,个小能量大。
几嗓子嚎叫出来的爆发力,直接将院子外面的陈三娘等人震惊住了。
反应过来后,个个大惊。
“他哪来的铜锣!”
“先别管他哪来的铜锣,快把他的铜锣抢走,不能再让他这样敲下去了!嘴也得堵上!”
这样嚷嚷下去,不出一会儿功夫,保准能将半个村子的人都嚷嚷过来!
届时村长出面,将人押到村子里面关起来,她还怎么动手啊!
陈三娘又急又怒,跑到院门边去,用力推门,推了几下没推开,她扭头招呼陈二叔。
“二叔!你快过来帮忙!”
“哎!好!”
陈二叔忙跑过去帮忙。
两人合力一块儿推。
可不管他们怎么用力,那两扇院门后面就跟堵着一座山似的,怎么也推不开。
知颜正在和那两个要抓她的两个陈姓后生周旋。
扭头看见撅着屁股推门的陈三娘和陈二叔,她抿唇哼笑两声,嘴角扯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推吧推吧,使劲儿推,骨头推断了,你们也别想将院门推开。
娘仨住的地方离村民集中居住之处远,但是距离凤凰山却很近。
她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守着月姨娘和陈知渺母子俩。
她总有外出办事的时候。
担心自己走开后,陈家人会趁机闹上门欺负那娘俩,同时也是为了防止那些从凤凰山上跑下来觅食的野兽,她对整个宅院都进行了加固。
此加固非彼加固,不用砖石不用木料,用的是法力。
换句话说,哪怕外面是修罗战场,可只要月姨娘和陈知渺待在院子里,将院门关起来,外面的战火就是烧得再凶猛,也烧不到他们娘俩身上去。
除非她死了。
她所剩不多的那点儿法力,有一大半都用在了这座院子的安保上面。
果不其然,陈三娘和陈二叔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胳膊都快要抻断了,头脸挣得通红,那两扇院门看似一脚就能踹散架的院门,还是严丝合缝,半点儿能被推开的迹象都没有。
“见鬼了,这破门,怎么那么沉!”
陈二叔抹把汗,口里面骂骂咧咧。
他瞪着两扇斑驳的小院门犯嘀咕,心说这院门沉重得也太古怪了些。
想当初他们陈家还没败落的时候,府门左右各两扇,扇扇都有两人高,门板两指厚,也没见这么沉。
陈三娘却没空犯嘀咕。
院里面传出来的铜锣声一声比一声响亮,她耳朵都快要被震聋了。
心中也愈发的慌乱和着急。
“陈怀墨,你也过来帮忙!”
陈三娘又扭头搬帮手。
陈怀墨“哎”了声过去帮忙,只剩下他弟弟陈怀文继续和知颜周旋。
两人一个抓,一个躲,活像老鹰捉小鸡。
知颜是那只小鸡。
陈怀文不过一介凡人,哪怕知颜现在所剩下的法力不多,想要将他撂倒,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再不然她和陈知渺一样,跑回院子里去,将院门一关,陈三娘等人也只有在外面干跺脚的份儿。
她之所以耐着性子和陈怀文周旋,就是想拖延时间,好让听到铜锣声的村民聚拢过来。
陈三娘不是想拿王婆子的事情做文章吗?
那就当着大家伙的面做。
想关起门来跟她玩阴私手段,做梦呢!
……不过阿渺这孩子是不是也太实诚了些啊,就不能多敲几下锣,少喊几声吗?
这样也太费嗓子了。
听着院子里面一声更比一声高亢的呼救声,知颜担心再这样喊下去,小家伙迟早要把嗓子喊劈叉掉。
得想个办法才行。
知颜转转眼珠子,目光落在又一次张开膀子朝她扑过来的陈怀文身上。
后者和她目光对上,顿觉脊背一寒,陡然生出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惊悚感。
还没等他想明白为何会生出这样奇怪的感觉,之前一直躲着闪着,跟条泥鳅一样滑不留手的少女,忽然勾唇笑着朝他大步走过来。
陈怀文:“……”
那种被猛兽盯住脖颈的惊悚感更加强烈了!
他甚至生出一股想要扭头逃命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