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岁月里,他拒绝了一个又一个贴近他的人。
他不想流泪,所以他拒绝和别人产生羁绊。
但是白栀太特殊了,特殊到他想赌一把。
那么暖,那么热烈。
白栀不会让他赔本的。
在黑瞎子他们往回赶的时候,解家人以超高的工作素养和丰厚的资产准备好了一切,其中还包括大夫。
黑瞎子背着白栀坐到了床上,白栀一伸腿就站在上面。解绮赶紧拿被子裹上白栀,她不想被家主发配边疆。
陈皮除了对墓感兴趣,今天破天荒的对热闹也很感兴趣。于是他跟着黑瞎子他们一起进了屋。
坐在凳子上,看着白栀抓着头发站在盘腿的黑瞎子后面,拿被子把他们俩裹得严严实实的样子,有点感慨。
"解家算是遭了报应了,唯二留下的俩能看的孩子里,还有个傻的。不知道算不算物极必反。"
“小姐,先让大夫看看吧。”解绮给两人递了杯热茶,“暖暖身子。”
两人接过来喝完,然后还给解绮,还把手双双递给了大夫。
给黑瞎子把脉的时候还好,但是到白栀这就有点不好了。
白栀怕站着不好把脉就坐在了床上,可是手就没从黑瞎子的脑袋上下来过,还因为一直举着手累,直接把手垂了下来。
黑瞎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跟白栀求饶,就直接趴在了床上,力求自己的头发不会离自己而去。
把喝水完脉抓药洗澡,那那都很完美,可惜卡在了最后一步。
“小姐,要不把黑爷放了吧,热水都备好了。”解绮看着死活不和黑瞎子头发分离的白栀,也是无奈了。
“松手?万一再跑了怎么办,我上哪抓他去。”
说着头上的手又紧了。
黑瞎子觉得这次绝对掉了不少头发。
想想自己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结果头上缺一块头发,黑瞎子悲从中来。
“小小姐,瞎子错了,瞎子再也不骗你了,瞎子我绝对会和你回去的,你先放了瞎子,你先洗澡,可不能因为我生病啊。”
听着黑瞎子悲伤的哭诉,白栀选择了冷哼。
“呵,不骗我,这话你都不信。你可真厉害呢,别人面前是不喜儿女情长的孤狼,在我面前是要扔出房门的耗子,黑爷,你挺多变的呀。”
陈皮还真不知道黑瞎子有这么一面。
道上的南瞎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爱财如命独来独往。
看看现在的南瞎,陈皮都没眼看。有一种实物和图片不符的感觉,然后陈皮嫌弃的走了。
看着浴桶里不在冒热气的水,黑瞎子认真的说“小小姐,你去洗澡吧,这次我真的不跑了,等你收拾完,咱们就直接走。”
白栀感觉到了他的认真,松开了手“最后信你一次,去洗澡吧。”
黑瞎子去了隔壁,看着准备好的热水和新的衣服,又一次感叹自己赚大了。
泡完热水喝了药,白栀让解家的人收拾收拾,等她跟陈皮说完就直接走。
看着换了一身好行头的黑瞎子,陈皮觉得解家的这个是真的瞎。这样的人都能处出感情来,也是绝了。
“四阿公,既然我已经接到瞎子了,那我们就直接走了,祝四阿公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财源滚滚。”
穿的文文静静,笑得甜美动人,跟刚才追耗子的人一点都不像。
“行,走吧。”
陈皮喝着水,看了一眼黑瞎子“你什么时候回来,可有不少活等着你呢。”
黑瞎子没敢吱声,白栀开口“可能要麻烦四阿公推一下了,瞎子大概要等四月份才能完事了,如果有离解家近的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四月份,小小姐这是要干什么啊。”
“花花要登台了,大概就是四月份,你要是敢不在,呵。”
白栀眉眼带笑的看着黑瞎子,配上那个呵,只要不蠢就知道不能缺席。
“四阿公,没有事情我们就告辞了。”
陈皮点点头,白栀带着黑瞎子就走了。
黑瞎子的户口问题差点愁死白栀,要不是管的不严,连火车都坐不上。
看着外面的青山绿水,大江大河,白栀是那么喜欢。
越往北走,越荒芜,越静寂,也越广阔。
不知道经过了哪条河,雪停了,落在了岸上,落在了河面上 ,有个人穿着蓑衣,在河面上垂钓,月亮太大太明,被白雪映衬的好像是月亮掉在了河里,眼前的一切让白栀以为自己穿越了时空。
黑瞎子看着趴在窗户上的白栀,叼着烟问她“喜欢吗?”
“喜欢。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虽然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才出来的,但是我希望他是在找自己的诗意。”
看着白栀亮晶晶的眼睛,黑瞎子凑过去,“有空我带你出去玩,现在有很多地方都很美。”
白栀仰着脸,看着黑瞎子,笑的很美,带着一丝娴静“真的吗?”
黑瞎子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看到了答案,白栀又趴回了窗户上。而黑瞎子就在她后面看着她。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月亮,同样的雪。
解雨臣披着大氅,在门口看那棵海棠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