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衿苒发现了她的情绪不对,急忙开口:“这事顺其自然,强求不来,阿瑶放宽心态,该来的自然会来。”
平遥反应再迟钝,也该知道她说错话了,也急忙改口:“对呀,这事是急不来的,倒是我瞎操心了,惹的嫂嫂胡思乱说,妹妹有错,望嫂嫂勿怪。”
“你们不必如此紧张,我没有多想的,孩子之事,我知晓急不来。”见两人如此着急,她故作镇定的说道。
有无子嗣,是她的事,怎好把不好的情绪过给她们,她们无错啊。
平遥偷偷打量了下路清瑶,见她没什么事,她才放下心来。
她懊恼,怎么一时嘴快说错话,若是能有子嗣,哥哥嫂嫂成婚这么久,怎会不要,那肯定是因为身子不允许呀。
如路清瑶所愿,林衿苒成婚那日,大晴。
天晴明朗,还带着热意,当真是老天都在祝福两人。
婚宴并未大操大办,就是简简单单,大家吃顿饭,比平时热闹些。
军营的人都来了,不过是换着来的,吃完饭又回去换,因为陇南是边境,巡防不敢有一丝马虎,叫敌人钻了空子。
陇南百姓也都前来恭贺,因为有他们,所以才有陇南这一片安宁的日子。
因为林衿苒和林继都无亲人,所以他们商量了,让顾应辰为他们主婚。
顾应辰自然高兴的答应,并没有因为身份去拒绝。
拜了天地,新娘子就要回喜房了,林继还要在外面陪酒,路清瑶和平遥怕林衿苒无聊,便在喜房陪她说话。
红盖头没有掀的,虽说简办,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遵守的。
红盖头下,林衿苒泪如雨下,她知道,她此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她不懂自己的难过从何而来,本该开心的日子,今日她大婚呀,为什么要难过,该开心才是。
盖着红盖头,路清瑶她们也不知道她的情绪。
“时间过的好快,我们的阿苒,如今也为人妇了。”路清瑶感慨道。
“真羡慕林姐姐,找了这么好的男子。”平遥是真的羡慕。
她们都有了归宿,她怎么能不羡慕,她也想有朝一日,能够穿上喜服嫁给心爱的人,这一切对于她,估计太过于奢侈了些,她不会再有喜欢的人,喜服怕是穿不上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如路清瑶算的一样,路清益收到信件这日,正是林衿苒大婚之日。
见来处是陇南,他高兴的不能自已,他认得妹妹的字迹,不知道妹妹去陇南做什么。
他拿着信件,回了屋里坐下,平复了会心情,才打开信件,仔细阅读。
看完信件,他眼泪滑下,整个人无力的摔倒在地,连凳子都坐不稳了。
信件言简意赅:“兄长在上,妹妹思之,今日陇南,特给兄长报喜,十日后阿苒大婚,妹知兄长远在上京,不便前来,这杯喜酒,妹妹就替兄长喝了……”
她成婚了,路清益的脑子快要炸了,满脑子都是她已经成婚的消息。
声嘶竭力,他无处肆放,父母都在,他不能让他们担忧。
用尽全身力气,扶着桌子起来,整个如行尸走肉般朝屋外走去。
他很难过,他不在屋里,他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任由眼泪流着,他是真的失去了力气,整个人都是扶着走廊走的。
“大少爷好。”
丫鬟向他问好,他恍若未闻,就这么无力的走着。
丫鬟看着他的背影,嘴里呢喃道:“大少爷这是怎么了?他哭了。”
来不及多想,婆子在催了,丫鬟赶紧去忙,若是被发现偷懒,定然是要挨骂了。
现在傍晚,都用过晚膳在自己院里,所以没什么人。
路清益一个人去了后山腰的凉亭里,坐在里面放声哭泣。
他快要窒息了,任谁也想不到,平日里风度翩翩,谈笑有度的公子哥,此刻会是这副样子。
最先发现路清益不在的是路清肃,他去找他说事,发现他不在,便四处去寻,最后在半山腰找到他。
当看见他的时候,路清肃着实被吓了一跳,怎么也不敢把此刻的人,跟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大哥联想在一起,这是发生了什么,他疑惑。
现在正值夏日,知了声声叫着,在这黑夜里歌唱着,让人不那么孤单。
路清益看见他来,只是抬了一下眼,没有说话。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副样子?”他不解,不解大哥的伤心从何而来。
好半晌,路清益才开口:“她今日成婚了。”
他苦笑着,他难得这副模样,没想到林衿苒对他影响力这般大。
他今日失态,此生不会如此了,所以他不怕丢人。
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明说,路清肃也知道他口中的她,所谓个人。
他能理解路清益的难过,因为他也曾这样过,甚至还想随之去了。
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有担当,都是屁话,该伤心的时候,自然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