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过被自己打脸打的这么快的时刻。
当我刚刚换下外袍,哼着小曲儿正准备命人打水梳洗时,周冠玉夺门而入。
我愣住,这怕是皇帝老儿都办不到随随便便进达官贵人家嫡小姐的闺房吧...
“玉郎亲启?”周冠玉挑眉,手中拿着我在临州给他写的书信,站在门口。他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拖地的长袍泛着细腻的光,一眼就知道是十足名贵的布料。
他走近,我当真还没从“他怎么进来的?他怎么能进来?”这两句疑问中反应过来。
今日的他将前额的碎发放了下来,隐约中可以看见镶着白底墨玉的抹额,丝缎般的长发披散着,好一个俊俏公子。
当他令人疯狂的面庞凑近我时,我才从“该编什么理由和母亲和外祖解释”中缓过神来。
这几日见的美男虽多,但还是冠玉的模样最深得朕心。
“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吗?薛思婵?”他语调上扬,调情般的质问着。
“相比于周将军给的见面礼,我这算什么呢。”我毫不客气的回怼道,本小姐没做错任何事。
“是吗?”周冠玉说着就开始扒开胸口的衣服,我忙抬手意欲阻止实则凑近身子仔细观摩,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可我看见的不是上次洁白的、结实的胸脯,而是胸口处一道长长的新疤。“周某私以为,这才是该给薛小姐的见面礼。”
我愣住,他情绪激动,我盯着那道随着他大口呼吸在胸口不断起伏的疤痕,如此刺目。我对上他的双眼,如星辰般明亮的双眸此刻已经蓄满泪水,蓄势待发,配上在他鼻梁处交错的、散落的碎发,好似一只寻求抚慰的、受伤的灰狼。
“路过穆府时,门前满阶的血渍,你可曾想过我的血是否也在其中呢?薛思婵...”他的语气何其心碎,颤抖的声音震得我的心也跟着颤动,我伸出手想要抚摸他胸口的疤痕,他却一把将衣服穿好,不给我安抚的机会。
“对不起,我不知...”我声音越来越小,从手握证据的原告霎时间变成了被抓到错处的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