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我家中还有一位兄长,从前爹在时就一直偏心他,所以爹走后便将生意全盘交到了他手中。而我,不过是大哥明面上的替死鬼罢了。”
说着,他撸起袖子,腕臂上蜿蜒交缠的疤痕格外骇人。
“这种东西,我身上还有很多。”
沈宴卿怜惜地轻抚着那凸起的粗糙伤痕,忽然回想起怜芝胳膊上也有相似的痕迹。
她犹豫地问着:“我记得你娶过的某个妾室,她身上也有这样的疤,这难道也是...?”
秦元承沉重地点了点头,“其实并不能算是我的妾室,是大哥他床笫之欢有些奇怪的癖好,娶过的女子常常活不过一月。遇到合眼缘的还能宠爱几日,要是遇到不听话的会直接送去做原料。”
“而且为了避免纠葛,大哥他特意吩咐过娶那些不受重视的女子。我斗不过他,只能屈辱接受。”
“所以姐姐,你可不可以对我好一点。”
沈宴卿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怜芝亲口说过她与秦元承夜宿几次,就算他真是冒名娶亲,那晚上总不能他搂着怜芝进去,中途再偷偷换人,天亮醒来前再换回来吧。
而且照他所说这大哥残暴无比,又怎么会允许有人染指他的东西。
见沈宴卿出神,秦元承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姐姐,你不信我说的话吗。”
“不是,我只是在想你们晚上时候,是要怎么换人才能让妾室不发觉异常,难道你与你哥哥样貌和体型都很相似吗?”
“……我与他是双生。”
说到此处他又蔫了下来,“明明同样一张脸,为何爹只疼他不疼我。”
沈宴卿心神复杂地望着他,回头想想其实几次接触,他的确从未表现出任何如传闻中那般的残忍暴虐,甚至待她还十分和善。
恍惚间想起当时在书房中见到的画像,她暗暗下了决心。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道:“既然你说过你心中有寄托,我会让你如愿的。”
“不过当务之急是救出奕元,也不知奕元怎么和他们纠缠到了一起。”
这奕元总是有些倒霉的好运气,每次都能意外闯入至关重要的危险区域。
沈宴卿思索半晌,“白轩,辛苦你走一趟,去城中打探有哪家与奕元有过冲突。那阵我在街上见到他时,正看见有家仆尾随。”
“是。”
她那意味不明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秦元承的身上,沉吟着她缓缓开口:“元承,既然此地有你旧友,能不能劳烦你卖个面子,请他们降下粮价。我会按原价买下一批粮,除此之外一切如常。”
“好呀姐姐,那我出去转转咯。”
“万事小心。”
叮嘱完秦元承,她便提笔写信催促陈庭州早些来,要尽早把官兵调遣到临京。
解决好一切后她也没闲着,趁着没人注意她偷溜进内宅,试图找找知府所在。
内宅里静悄悄的,连个仆人都没见到。沈宴卿装作迷路地往里走着,可一路走通内宅她也没见到半个人影。
就当她困惑时,西面的阁楼里传来沉闷的响声。
她眯着眼打量阁楼的方向,这中间还有一片竹林阻挡。
站在竹林外,她谨慎地看着越往深处越不见光亮的路,终是忍下好奇没再深入。
竹林深处簌簌作响,仿佛有人哭诉般哀怨。沈宴卿慌乱地转身要走,迎面却和一个老头撞在了一起。
“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