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你我之间,何须生分。这些年你受的苦,我都会一一为你找补回来。因为你从来都不是什么所谓的奴,你是我念及多年的...玩伴。”
话到嘴边,他硬是咽了下去。
沈宴卿愣在那里,良久后任凭无声息溢出的泪水打湿鬓边碎发。
其实在相识陆容景之前,她与陈庭州就已是青梅竹马。
只是她一眼便对远征回来的陆容景动情,而且那时她愚笨不懂陈庭州的心思,甚至还日日央求他出谋教她如何取悦陆容景。
那年山匪横行,她偷偷跟上陆容景剿匪的队伍却遭了埋伏。命在旦夕时是他一路血杀才救下的她,他却被山匪临死伏击损了心脉。
她自知亏欠,可他又偏偏除了爱什么都不要。
大婚将至,他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劝她慎重。可她一心都是陆容景在耳畔留下的诺言,自然是不肯相信。言辞激烈间,他更是被她带刺的话给伤到呕血。
如今她已是带罪之身,若再将他牵扯入局更不知要害他到何种地步。何况他向来偏执,而她也不愿再与陆家有何牵扯。
陈庭州的身子又靠近了些,近到他呼吸间的热气悉数扑打在她的耳边,他阴郁的笑中沾染了几分病态,“其实也不用过多惶恐,我很享受当个救世主。”
莫名的酸涩在她心间翻涌,“那殿下为何又说愿将天下奉还。”
他敛下多余的思绪,戏谑地轻启薄唇,“无关情爱,不必负担。”
夜色吞噬了一切蠢蠢欲动的罪恶,寝宫外几声瘆人的怪叫扰了沈宴卿的清净。她瞥了一眼面无异色的陈庭州,有些不适的将身子缩紧了些。
一切都落在了陈庭州的眼中,他脸上不自觉闪过一丝阴鸷,片刻后又归于平静。他起身替她掖好外翻的被角,耐心叮嘱道:“无需拘束,给你配的丫鬟轮班在外面守夜。等你伤势痊愈,我便给你重寻个合适人家。”
沈宴卿含糊地应允着,心下却藏了别的念头。
在陈庭州离开后,那怪叫声更加哀怨,听的她全身上下都跟着汗毛倒立。本无心插手闲事,可这愈发接近的怪动静实在是惹得她心慌。
沈宴卿吃力地爬起来,到了门前却只见两个丫鬟正在转身的背影,她们嘴里还不住嫌弃道:“我们可是侍奉过太子的人,竟然派我们伺候一个不知从哪个野馆混出来的贱奴,可真是折煞了咱二位的脸面。”
入夜后本就肆虐的凉风变得更加喧嚣,浑身打着寒颤的沈宴卿扒着门框谨慎地向外探去,昏暗的庭院中冷不丁闪过一个极为敏捷的身影。
她无暇顾及那两个奴婢的羞辱,看了一圈没再发现什么异常后,她连忙关上门避免招惹上什么麻烦。然而就在她挺起腰身的那一刻,身后就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
她身体霎时就紧绷了起来,悬停在半空中的腕臂止不住地发抖。肩膀攀附上一双血污干涸的手,强制着令她转回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