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铜镲回到辜扫云手中,她抬头看了看榄枫树上的两位女子。瑞十一娘和之萍风看她气味如此沉静,不觉也有些紧张,收敛了之前轻浮的态度,绷紧了神经,随时应变。
辜扫云忽地来了个大涮腰,将手中的铜镲向二人甩去。这个女人不简单,她一出手,瑞之二人立刻知道了。那铜镲飞转,在空中增大了四五倍,并不断变化角度,封死了两人所有的逃跑方向。只一瞬之间,二女就要被斩为两截,只是横着切还是竖着切的问题。
幸好有贠妈妈藏在暗处观敌了阵,一见此镲来者不善,直接让二女落在的榄枫树裹着二人,整个地沉入了地下。
那镲锯空,将后面一棵二人合抱的大树砍做四截,重新回到了辜扫云手中。
辜扫云面无表情,收回铜镲,警觉地看着四周的榄枫树。
贠妈妈此时也不敢贸然指挥榄枫树攻击了,辜扫云手上的铜镲正是榄枫树的克星,砍树干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此时攻击,徒然消耗自己体力和榄枫树的力量。
在自己地盘上,占着地利,还是要智取。
古苏榕再一次祭出了鲛绡云英帕,很快榄枫林中开始弥漫起浓雾来,加上夕阳西下,天色昏暗,很快就三步之内不辨人物了。
辜扫云和赓锄月为防敌人偷袭,背对背警觉着四周。
贠青春现在双目受伤,小鹊儿扶着她,施展开无相天花,想要和对付乞买章一样使用声音迷惑二人。
赓辜二人平日里老做阴阳之事,最熟悉的莫过人间悲喜,可是夫妻二人有一憾事,就是无有子嗣,也不是他们从来没有生过。在二人刚结婚时,辜扫云曾经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孩,只可惜长到三岁的时候,为拍花子的抱走,至今不知生死。
因此心防有此一隙。
正当二人竖起耳朵查听消息时,辜扫云忽地在雾中听到有小孩的哭泣之声,她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她微皱眉头,侧耳分辨,好像又没有声音,“许我是听错了,在这林子里怎么会有小孩的哭声呢。”正当她放弃了这种想法时,忽地耳边清晰地响起稚嫩的呼声:“阿娘啊!”随即又没有了动静。
“啊——,我的狮儿。”辜扫云这下听的清清楚楚,那的确是她朝思暮想的儿子的呼声,她的眼泪一下了就流了出来,“狮儿啊,娘在这里。狮儿啊”
赓锄月听老婆忽地冒出这么一句话,觉得惊讶,问:“家里的,你胡说什么呢?”
“狮儿——,你听见没有,是狮儿的声音没错的。”辜扫云拉着老公的胳膊哭泣道,“就在那边,你听。”
赓锄月侧耳倾听,半天都没有任何动静,“哪里有什么动静?你怕不是想儿子想疯了。”
赓锄月觉得老婆哪里都好,就是放不下儿子的事,叫他头疼。之前也有过几次,出去理丧,老婆瞧着人家的小孩像狮儿,就非要去看看是不是狮儿,把主家的小孩都吓哭了。
辜扫云听老公这样一说,也有点怀疑,“许是我太紧张,听错了。”
“阿娘啊,阿娘啊,我是狮儿,你过来看看我啊,这里好黑啊。”
这声入得辜扫云耳中,她怎么能起怀疑?都说他是狮儿了。
“是狮儿,相公,是狮儿,他在喊我阿娘呢。”辜扫云脸上一阵惊喜,撒开老公的手,顺着声音往浓雾中走去。
赓锄月想到先才乞买章所中幻术,立刻警惕起来,屋里的定是中了什么邪,才听到儿子的呼声。儿子三岁时丢的,如今早过去十多年了,怎么还会记得他们?这不是幻术是什么?
想到此处,赓锄月拿出唢呐,猛地吸了一口气,“呜噜哇——呜噜哇——”吹奏起来。
唢呐的声音高亢振奋,穿透力极强,直击人的魂魄。
辜扫云心中猛地一阵,从幻觉中惊醒过来。
赓锄月从挎包中掏出一把纸钱,迎风一晃,纸钱燃烧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朝着燃烧的纸钱吹了一口气,一溜火龙飞出,点燃了地上的断枝。断枝被引燃,噼噼啵啵烧将起来。
周围的热气一起,那雾也渐渐消散了。
辜扫云望着周围的火苗,又陷入了深深的失落之中,她多么希望那是真的,她的狮儿还活着,就在不远的树后面,喊她娘呢。
那赓锄月为什么没有听见儿子的叫声?
因为他是当爹的,没有的又是儿子,当时他也伤心,不过时过境迁,他想开了,不行就再生一个,不耽误。要是老婆生不了,就纳一房小妾,瞧着自己八字里不当没有儿子的。他对狮儿的挂念没有那么强烈,因此同样施展的幻术,迷不住他。
两口子不能同时迷,很容易露馅的。很多骗子都是知道这一点的,要想骗谁,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挑拨她同家人的关系,切断她同家人的联系,这样才更容易得手。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