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何才欢欣鼓舞不过三日,此事竟似要搁浅?
萧何等人满脸愕然,赢烨也从思索中回过神来,内心颇为烦恼。
他已将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考虑周全,包括教材、印刷、朝廷阻力等,均在预估之内。
然而他未曾料想到的是——财源!
他至今犹记自己前往国库求援时,治粟内史手持宝剑横颈,怒目圆睁,视死如归的场景。他言道:“殿下若要钱,不如直接取老臣性命吧!”
对于这样一个连生死都不畏惧的人,赢烨又能有何良策?只能黯然离去,回到寝宫直面这一棘手问题。
国库空虚,无钱可用!
钱财去向何方?自然大部分用于养兵备战,面对那位热衷征战的父亲,作为儿子又能如何?毕竟,除了生育后代,这也是父皇唯一的爱好了。
既然国库无法筹措资金,赢烨唯有寄希望于自力更生。
但他并非变钞之神,几经与扶苏、李斯等人商议,最终决定发动大家的力量共同探讨,也许能有人想出一个虽非正统但可行的办法。
至于将此事搬到朝堂公开讨论,赢烨
“谁要收购他们的盐场呢?”
“那您的意思是什么呢?”
李斯满腹疑窦,毕竟在大秦帝国,食盐的制造仅限于矿盐一途,而那些可食用的盐矿资源均被权贵阶层牢牢掌控,且都有官方颁发的凭证。大秦以法治国,即使是皇室成员,也不能强行买卖。
看着李斯满脸困惑的表情,赢烨微笑着解释道:“我所指的制盐,并不是从他们手中购买盐矿和场地,而是我们自行开辟新的制盐方式。”
“可是目前能吃的盐矿全都掌握在人家手里!”李斯忍不住提醒这个关键问题,没有盐矿如何制盐?
赢烨笑容更盛:“谁说那些你们认为不能食用、有毒性的盐矿就不能提炼出能吃的盐了?”
李斯听闻此言,顿时恍然大悟,口中不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萧何等人也纷纷愣在当地。直到此刻,他们才明白赢烨心中的真正盘算。
原来,赢烨的目标直指那些无人问津、被认为有毒的盐矿,这些盐矿因无人使用,只需一封公文就能全部归国家所有。接下来,便是要找到将毒盐矿转化为可食用盐的方法,进而自行制盐。
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赢烨,在众人的注视下,赢烨自袖中取出一张纸拍在案几,随之发出一声得意的冷笑。
“这些占全国盐矿八九成比例的所谓毒盐矿,如今已尽数收归国有!”
“而我手中的这张纸记载的,正是能够将毒盐转为食用盐的秘密配方,诸位试想……”
赢烨扫视过所有人,嘴角挑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若我用这些盐矿产出比他们品质更优的盐,并将其低价冲击市场,你们觉得那些握有盐矿的人能与我抗衡吗?”
“到了那时,那些盐矿在他们手中还有何价值可言?”
这番话犹如惊雷炸响,让众人脑海中浮现出盐矿主得知这一消息后的画面,不禁同时打了个寒颤。
这手段……真是高明!
不愧是殿下的风格,无论是在权力争夺还是商业战场,都展现出霸道本色,出手即震撼全场。
待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向赢烨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曹参此时搓着手走前去,小心翼翼地献策:
“殿下,小臣有个办法能让您迅速筹集一笔资金,加速学府建设进程……”
“嗯?”
赢烨眉毛一挑,饶有兴趣:“详细说来听听?”
“殿下,我们可以先来一手‘物以稀为贵’的把戏……”
话音未落,赢烨已然领悟其中之意:“好主意,就这么办!”
同时,他用力拍打着曹参的肩膀,赞许不已:这小子年纪轻轻,却如此机智狡猾,未来定能成为宰相之材。虽然蔫坏蔫坏的,但确实招人喜欢!
听到这个计划的众人,看着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曹参,眼中皆流露出一丝同情。这次,那些热衷于倒卖食盐的商贩怕是要遭遇大难了!
只不过,这份同情仅限于此!
毕竟,这些人都是压榨百姓血汗的蛀虫,现在是时候让他们吐出来了,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
方针既定,众人迅速分头行动起来。
李斯当仁不让地接下了整合全国毒盐矿资源的任务,这种事非丞相莫属。利用奇货可居的策略,则由曹参亲自操刀执行。
萧何与韩信分别负责监督制盐过程和盐品运输,夏侯婴等闲暇之人也被拉来帮忙。此外,赢烨还特意给王翦送去一封信函,说明此事必须军队参与,确保隐秘进行。
此后,每一处产盐之地都将有军队驻守,保护盐矿的安全。
经过一场热烈的讨论,众人精神振奋,尤其是萧何等人更是激动异常,不知是因为学府之事有了眉目,还是即将对某些人暗中施以重击,总之情绪高涨至极点!
“公主殿下,你说张良会不会真的来啊?”
在咸阳城巍峨城墙之,一个女子被困于木笼之中,她紧紧抓住栏杆,朝着中间同样身处囚笼的女子颤抖地问道。近日来,她亲眼目睹身边数十人在这城墙被斩首示众,今日轮到了自己……
中间木笼中的女子,尽管脸色苍白但仍显清秀,她强颜欢笑地转向身边的贴身侍女绿竹:“相信他吧,他一定会来的。”
另一边笼子里的中年男子啐了一口唾沫,满脸愤恨:“这暴君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用这样的阴险计谋,估计张良即便来到咸阳,也是死路一条!”
被称为公主的女子听到此言,面色紧张,连忙制止中年男子的胡言乱语,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信,休得胡说!成王败寇乃世间常理,韩国灭亡后我们还能苟活至今,已是侥幸,不可再轻举妄动!”
“呸!”
中年男子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再次啐了一口唾沫:“反正今日难免一死,有何不敢说的话?临死之前,还不允许我发泄一下怒火么?”
公主听罢,神色愈发黯淡,旁边的绿竹早已默默垂泪。
咸阳城下,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抬头仰望城墙悬挂的巨大木笼,拳头紧握,眼神中透露出犹豫与挣扎。
最终,他咬紧牙关,毅然决然地走向城门。
刚至城门口,面对秦军士兵狐疑的目光,他一把扯下斗篷,露出风尘仆仆、面容憔悴的脸庞。
“我是前韩国遗臣张良,带着罪身前来求见七公子,请通报一声。”
“前韩国,张良?”
守城士兵们先是略感困惑,旋即如梦初醒般惊呼:“你就是曾在邯郸行刺公子的叛逆之徒张良?来人,拿下他!”
随着命令下达,城门口瞬间涌出十几名手持长矛的秦军士兵,团团围住了张良,各条退路悉数被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