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金看着胸有成竹的大师,就知道他有两把刷子。
要是王环修身上怨气太重,真的出手,老公哥可就真没了。
他的爱情他来守护!
白水金支开大师,“大师,一路颠簸累了吧,我们还没想好要不要招魂,要不你先休息,去那边吧台整瓶葡萄糖。”
大师:……
六楼开给王环修,这一层除了医护人员就只有他们。
王珍珠跟着大师一起走。
王沐光瞧了,“小妹,你去干嘛?”
王珍珠身心憔悴,“我也去整瓶葡萄糖 。”
“……”
兄妹俩在这一天之内憔悴了许多,没比白水金好多少。
王珍珠更是沉浸在失去哥哥的悲痛中。
王沐光拉过白水金,“你为啥不让大师招?”
“万一正招回来了,他把老公哥灭了怎么办?”
“到时候我卡他脖子不就行了。”
“你确定能卡住?要是掏出来个什么法宝,你怎么挡?”
王沐光苍白的脸上表情惊恐,“说不定还会把我一起收了。”
白水金:?
王沐光摸着自己的脸,“人间妖孽。”
“……”
白水金没有直接把王环修回来的事情告诉王沐光,怕那位大师有什么不得了的本事,真的听到。
王沐光又一次气馁地垂下头,眼睛猩红,白水金从来没见过他胡子拉碴的样子,短短一天时间王沐光眼窝凹了,胡茬也出来了,看不见之前玉树临风的模样。
“白水金,我想我哥了。”王沐光坐在走廊的地砖上,“我哥才走一天。”
白水金心里又不得劲了,就算是鬼魂回来,也改变不了王环修已经死了的事实,一想到王环修尸骨无存,连被找回来的残肢也是烧焦的,他心里就一阵揪疼,有刀片在刮,死前受了那么大罪,体体面面的离开都没有办法。
他坐在王沐光身边,一言不发。
亲人离去的沉重环绕在每一个人的头上。
晚上王沐光和王珍珠在空出的休息间睡下,大师则安排出去住酒店。
大师一走,白水金脚下生风蹿回王环修所在的病房。
打开洗手间对方果然还站在里面。
白水金捏紧的心松开了一些,能让自己得以喘气。
快步走到王环修身边再一次抱住了他,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老公哥,你能在这里待几天?”
要是能待每一天就好了。
他把脸颊贴在王环修的脖颈上,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他想要是时间定格在这一刻该多好,王环修就永远都不会离开。
突—突——
太阳穴的位置感受到弹跳感。
白水金疑惑地睁开眼。
刚才哭懵逼了,看见王环修激动不已,现在脑袋清醒了一些,发现对方怎么还带体温的?
不光带体温,他还感受到了男人脖颈皮肤下脉搏强有力的跳动。
白水金眨眨眼,又拿脸贴了贴。
没错,是在跳,大动脉的位置,一般检验人还活没活着都会优先摸这里确认有没有脉搏心跳。
他仰起头,“老公哥,你怎么还有心跳啊?”
王环修撸着他额前的头发,终于将之前无法说出口的解释说了出来,“因为我没有真的死,一切都是假的。”
“什么意思?”
王环修:“我根本没有上飞机,外面床上的残肢也不是我的,是让人仿装出来的。
没有上飞机,没有死。
白水金大脑一片空白,脸上表情开始打架,不知道该哭该笑。
他慢慢松开环着王环修脖子的手。
对方眨动的眼睛,起伏的呼吸还有喉咙里声音都在诉说着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王环修根本没死,今天一天都在骗他和小叔、珍珠。
三人在得知王环修飞机坠毁的消息各有各的绝望,肠子都要哭断了。
结果王环修根本没有上飞机。
怪不得那假肢的时候他闻到一股烤塑料的味。
王环修看着他红肿的眼睛,知道他出去后又哭了一遭,想给他拿冷帕子敷一敷,结果毛巾刚要敷上就被一把打开。
不光打开了毛巾,还抬手扇了他一耳光。
王环修的脸向侧面撇去,俊美的脸庞上瞬间出现了一个五指清晰的巴掌印。
白水金胸膛上下起伏,像是生气的豹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你知不知道小叔和珍珠眼睛都要哭瞎了。”给白水金气得直结巴,开始拿拳头疯狂地砸他,“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拿生死开玩笑,外面的人都说你死了,我也以为你死了,你怎么能这么吓唬人!”
白水金崩溃地大哭起来,这一天的奔溃绝望在此时彻底爆发,“我恨你!我以为你死了,咱俩再也见不着了!!!”
王环修看着人泣不成声,眉眼中满是不忍心和自责,想把人拉过来抱抱,白水金左闪右躲,十分灵活。
他不知道王环修有些什么计划,也不知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在得知消息的时候只知道他爱人死了,连个全尸也没有,脑子都哭木了。
结果一切都是假的。
他该高兴的,他是高兴,王环修没有死,没有比这再好不过的了,失而复得,是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的感觉。
白水金只是没想到王环修在骗他,把王沐光和王珍珠也一起骗了。
他的怒火犹如火山喷发,脑袋都气晕了,他拉开门就想走,却被人拉住手臂。
“去哪?”
白水金一把拍开他的手,“去告诉小叔和珍珠。”
总不能把他们两个一直蒙在鼓里,两人在得知王环修出事后不吃不喝连夜带大师往返过来招魂。
凌晨王沐光被白水金从床上薅起来,他困得不行,好不容易才睡着,现在被弄醒彻底没了生机。
“我感觉我要去陪我哥了。”
白水金拉着他往病房走,“你哥不用你陪。”
之后又去敲王珍珠的房门。
十分钟后,两人一脸懵逼地看着站在洗手间里的王环修。
王沐光:……
王沐光看看天花板,看看地砖,之后看向白水金,“你招回来的?”
白水金:……
解释一番后,王沐光和王珍珠才真正意识到王环修没有死。
两人一起扑过去,抱着王环修痛哭流涕,王珍珠知道王环修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王沐光脑回路就不一样了。
双手撸起袖子,他知道,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能教训王环修的机会。
“哥,为你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行为,我感觉到唾弃!”
他举起拳头跃跃欲试,狠狠砸在王环修肩膀一拳,手骨都砸疼了,结果对方不疼不痒。
王环修死亡的消息被报道,王家开始着手准备他的葬礼。
王沐光虽然平时傻了点,但也知道这是肮脏险恶的商战,有人过来看他,他不到五秒就开始声泪俱下的哭。
一天下来哭三场,王沐光泪绝,导演再也不怕他哭戏ng了,王珍珠比他聪明,行动方式更为直接,对外界宣称伤心过度抱病在床。
就算有人来看望,她也可以用身体不适的理由回绝。
比王沐光费时费力轻松的多。
而白水金则夜夜留连酒吧卖醉。
司机等在酒吧门口,明晨两点,时间也差不多了,进去找白水金。
自从先生离世后,白少爷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有时候不喝酒有时候喝的烂醉。
司机找到他时,白水金正在和一个服务生坐在一起玩森林冰火人。
他喝酒上脸,脸到脖子红了大片。
“白少爷,时间晚了,咱们回去吧。”
白水金操作的小人一下子跌进了有毒的水池里,输了那就回去吧。
他无所谓地起身,自然地伸了个懒腰,跟着司机走。
没有回家,自从先生去了之后,白水金就搬出来住了。
也不在提起有关于王环修的一切,就像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这个人。
任谁看都是不想再留在那个伤心地,触景生情。
毕竟先生生前,两人关系那么好,现在人不在了,对白少爷只剩下折磨。
司机看着倒在后车座的白水金,好言相劝,“白少爷,以后少喝些吧,先生在天上也不希望看见你这个样子。”
白水金:……
不,他在地上也不希望看见。
但因为王环修骗他的事情,白水金心里一直憋着火,他去酒吧买醉每次也不多喝,只是喝一两杯而已,只是他喝酒容易上脸,再加上演一演,别人就都以为他醉了。
其实他根本没醉。
回到最近租的公寓,白水金换好鞋子往里走。
确保进来的人是白水金后,王环修才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喝酒的白水金,整个人如深闺怨夫,眼神幽幽。
王环修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出门了,一直待在这里,一切还没有结果之前他都是死亡状态,不能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以至于他每天就只能在家里呆着,什么也做不了,白水金去酒吧他也没办法阻止,对方还在跟他怄气。
白水金动作自然的伸了个懒腰,红着脸走到他身边,一双水灵的眼睛盯着他,“还没睡?”
王环修闻着他身上的果酒味,“你没回来,我怎么睡?”
白水金努嘴,“我们又不睡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