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通了，独立团接电话的人是魏树田，听见张晓东的声音言语间有丝惊慌，一般情况下局长不会亲自打电话到独立团，虽从电话里听不出领导什么情绪，但多少不会是好事。

魏树田汇报杨海江不在团部，出去巡逻了，有事由他去转告。

啪！

有些不是滋味张晓东直接把话机挂断，抬头看一眼已是晚七点多，对巡逻来讲，时间虽早但勉强解释得通，关键是杨海江不一定是去巡逻，魏树田百分之九十在撒谎！

想了想他第二次抓过帽子。

柳克夫没动，大约猜出老张接下来要去干什么，张晓东向前走去，知道老柳一定在担心，也不会任由自己单独出去，所以，什么话也没说，走到柳克夫身前伸出手拍了下对方肩膀。

俩人走出楼门。

室外风已停,雪仍旧下着。

亮起的城市灯光伴着飞舞的大如蝴蝶的雪花风景有些迷幻，自老街基到新街基，俩人与大钢在大街上整整转了三个多小时，他们越逛越来气。

看到的一切差一点没把三人的肺气炸了：在这不算太长的时间里，他们看到了四起抢劫、六起斗殴！治安乱成这样，不过，妓院、赌场、大烟馆家家门前倒车水马龙、一片繁荣！

三人脸色均不好看。

张晓东的脸彷佛能拧出水来。

自来到这座城市他虽未取缔城里的妓院、赌场、大烟馆，但它们各自都比原先日伪时期收敛了很多，尤其刘介中被抓、谭玉成叛逃之后，这些东西夹起尾巴做生意，门庭冷清。

现在，却如雨后春笋，不仅死灰复燃且大有燎原之势！

“大钢，去，放两枪！”

当再次遇见一起群殴事件时有些憋气的张晓东实在压不住火了。

“放两枪？”

大钢与柳克夫都很不解。

流氓混混仅仅是打架斗殴放枪不合适！枪声不仅会吓坏参与打架的人群，同时也会对城中老百姓造成惊吓而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眼前的事情由巡逻队处理最好，前几起类是事件他们都是远观一阵儿后选择了离开，这次也没必要放枪。

砰砰砰！

不解归不解大钢却无半点迟疑上前几步连放了三枪。

清脆刺耳的枪声划破了鹤岗矿山漆黑的夜空，如被施了魔法一般，斗殴双方骤然间全部停止，刚开始他们有些茫然，左右打量，不过，他们很快找到了枪声响起之处。

大钢如座黑塔一般立在他们不远处，手中纯德国造的二十响大肚匣子隐约可见，这起群殴事件双方混混共有三十多人，手中的武器是铁棒、木棒、斧子、铡刀之类，有几个倒在地上呻吟不止。

哗！

大约停顿了两秒钟人群突如洪水般地向远方溃去，其中，包括倒地的那几个人，动作快得超出想象，捂着肩膀或后腰的，一只脚好一只脚点地的，等等，一下子全跑没影了！

“怎么都没了？！”

大钢眨下眼有些不可思议，按照常理听见枪声这些人不敢跑，谁都不敢保证开枪的人不会再开枪，双腿再快能跑过子弹吗？可是，这些人硬是没吃这一套，眨眼间都跑了，他们这是在拿生命下赌，倒不是堵开枪的人不敢开枪，而是开枪后射出的子弹所瞄准的目标不会是自己。

饶是大钢，也禁不住摇了下头。

都是凶狠之徒啊！

柳克夫走上前，小混混斗狠不可怕，可怕的是刚刚他们表现出来的这种不要命的狠劲，看情形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街头混混，如果不下狠劲收拾住他们，任其发展、滋长，不说妓院、大烟馆、赌场，仅仅这些人这座城便不得安宁！

“他娘的！”

驱散这伙斗殴者张晓东脸上并不痛快，抬脚向独立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