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烟阁门口灯火璀璨,人声鼎沸。好像整个永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此地。
人们聚拢在门口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嘈杂的声音几乎盖过了门口那两排卖力吆喝的小贩。
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忍不住走到一个喊得脸红脖子粗的摊贩面前,问道:“请问,你这是何意啊?”
小贩双手叉腰,得意洋洋:“我家是这条街上名气响当当的鸿途酒铺,是永安第一歌姬真真姑娘所在的骊烟阁指定用酒的商家。”
中年男子揉了揉鼻子,满脸疑惑:“鸿途酒铺我自然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这’指定用酒‘是什么意思?”
小贩挥了挥手,一副“你真是见识短浅”的表情:“这位客官,这意思很明显嘛。就是说,我们鸿途酒铺对真真姑娘在骊烟阁的歌舞提供酒水支持,凡是七日之内入骊烟阁听歌者,一两银子一坛的五十年鸿途陈酿,只收您八百文!“
中年男子掐指一算,这可是大优惠啊,要知道本来五十年的鸿途陈酿就很难得,平时就算有钱也未必能买到。
他潇洒地一挥袖子:“来来来,先给我来两坛,我这就进去听歌去。”
众人一听,轰地一声一拥而上,纷纷解囊。
小贩急忙喊着:“排队排队啊,要有个先来后到。”
旁边的小贩见酒铺已然开张,忙此起彼伏地喊着:
“王记绸缎庄,真真姑娘歌舞襦袍指定商家,七日内订做裙袍一律八折!”
“明胜祥鞋店,真真姑娘歌舞绣鞋指定商家,七日内订做鞋靴也一律八折,大优惠啦!”
“向阳鲜果铺,真真姑娘最爱吃的梅子、甜瓜、山杏,七日内八折,血本让利!”
……
众人在热烈的吆喝声中抢身挤到几案跟前,不停地伸手喊着:“我我我——”
一时间骊烟阁门口几乎被堵得水泄不通,热闹非凡。
吴王云楚坐在二楼的雅座上,轻轻摇着折扇,嘴里咕哝道:“这个叶蓁,搞得什么鬼把戏,把骊烟阁门口搞得跟杂贩市场一样乌烟瘴气。”
可他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容。他隔着汹涌的人群向对街的落玉轩望去,那里虽然不能说是门可罗雀,却也明显比前几日冷清了不少。
落玉轩的小伙计急匆匆地跑上二楼,来到芦枝的房门口,却见房内除了芦枝,还坐着一位衣冠楚楚,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芦枝蹙眉道。
“妈妈,骊烟阁今日重开了,现在门口好多人呢。”小伙计急忙说道。
“我又不瞎,这里看得清清楚楚的。”芦枝的视线飘向窗外,看着那人头攒动的景象。
小伙计唯唯诺诺地垂首走了,那男子轻轻一笑,开口道:“不必担心,我倒要看看这骊烟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芦枝也摇着团扇笑道:“夏公子,老身并不担心。这骊烟阁要的就是这个噱头,老身且给她就是。”
夏公子轻轻点头:“妈妈的确大气。我们手里有永安城最好的歌姬紫鸢姑娘,怕他骊烟阁作甚?他们不过是热闹一下,过了今晚人人就都知道,还是落玉轩有真材实料。”
此人正是虞太宗的女儿有容公主的驸马,夏原良。大虞朝的驸马按律例无法入朝为官,夏原良索性买下了落玉轩,除了平日可以欣赏歌舞,也是一个赚钱的好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