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中间有一座临水搭建的舞台,往日唱戏之时,座位上总是挤满了各色人等,三五成群的人围着舞台。
今日却不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好似是为了林听晚而存在的一般,除了她和裴今安两人之外再没什么旁人了。
舞台后方,则是一排排高大的古树,枝繁叶茂。
寒风吹来,一片片黄叶随风而落,在空气中飘荡,落地时发出沙沙的声音。
梨园中的舞台上,一位身穿锦衣的女子正在唱戏。
她手持一把折扇,随着剧情的推进,她的声线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沉细语。
舞台左侧,一位乐手正端坐在一把古琴上,随着剧情的起伏,他的琴音时而悠扬,时而激越。
而舞台的右侧,则是一位身着紫色长裙的女子,她正在专心地弹奏着一把琵琶。
林听晚在下面瞧得可谓是目不转睛。
这宿州的戏同上京城里的不一样,其实林听晚并不能全听懂她用宿州方言所唱出来的哀思,但是林听晚能听出来其中婉转的语调。
她本不是个什么会听戏的人,今生偶尔来此也不过是因为前世她被关在后宫之中太过于无趣,这才养成了听戏的习惯。
今生她偶尔也延续了这个习惯,偶尔会来这梨园之中听戏,却没想到裴今安竟然知晓。
林听晚不知道的是她戏痴的名号早已经传遍整个上京城了,她可不是什么偶尔来梨园中的人,闲来无事三日便会来上一次,这梨园之中的人可是都认得她的。
台上女子的声音渐渐收入尾声,待声音停止,林听晚站起身来鼓起了掌。
正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林听晚不知晓这女子练了多少年才得了这宿州名角的称呼。
在外人瞧着,这戏子是下九流的勾当,但她却不这么觉得,都是凭本事赚取银子,谁又比谁高贵多少,那朝阳之上的贪官污吏多如牛毛。
林听晚却觉得他们比所谓的下九流更加下流。
裴今安紧跟着也鼓起了掌声,紧跟在裴今安的后边,站在院中的所有人都开始鼓掌,林听晚这才反应过来。
估摸着这些人都知晓裴今安的身份,她愤愤不平的看了裴今安一眼。
好得很,她以为是秘密的事儿,结果却是闹的人尽皆知,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裴今安。
她这会可谓是哪哪儿都是气,可在人前他始终是高高在上的恭郡王,怎么都不好让他在这丢了面子。
于是林听晚只好强忍住心中的不悦,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台上的女子行着婀娜多姿的步伐走到了两人的跟前,却是瞧也没瞧林听晚一眼,径直对着裴今安行礼,却是什么都没说,双颊微微泛红,眼含春水,暗送秋波。
林听晚可不是个愚昧的,前世这后宫之中青天白日多少女子想爬上龙床一步登天,这些林听晚都是看在眼里的。
眼前这女子什么意思她再清楚不过了,可林听晚却不准备管,本就是如此,裴今安今日陷她不仁,便别怪她陷他于不义之中了。
林听晚直接后退了一步,坐到了椅子上,赫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裴今安却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从他的脸上瞧不见丝毫的慌乱,反而全然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女子满意的瞧了林听晚一眼,她倒是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这么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