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遇到危险,就直呼我名吧。”魈的声音飘散在风里。
罗布尔撇了撇嘴,他不知道这位夜叉所听闻的自己是一个怎么样的魔神。
但想必是与孱弱,稚嫩相类,否则他怎么会觉得自己应该负有保护这个魔神的责任。
罗布尔有时会为曾经给他人留下的这种弱小印象感到委屈,如果自己能够早出生一点,五百年,哪怕只是一百年,或许就能够赶在魔神战争的终焉之前积蓄起更多的力量,拥有可能仍微不足道的领土和子民。
不过如果是那样,恐怕就没有他和众多魔神后来的相遇了,想到这里,罗布尔就释然了。
以夜叉的迅捷,魈本可以倏忽之间就能到达石门的所在,但罗布尔能感觉到他分明在等着自己。
那应该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尤其对于长寿者而言。
当他们遇到了同样漫长,多磨的生命,无法排解的孤独感似乎能够得以倾诉。
不须言语,只要看见就足够了。
“在异邦的传奇故事中,魈之一字代表着遭遇苦难,饱受淬炼的鬼怪,你也经历诸多,以后就用这个名字吧。”
魈回忆起他与摩拉克斯签订这千年苦役前的一刻。
他抬眼就看见了贵金的魔神,这位魔神以所向披靡之姿斩杀了奴役他的魔神。
作为那个战败魔神御下的大魔,他不得不造下了诸多杀业,踩碎诸多理想,甚至被迫吞下了败者的美梦。
那些脆弱的美梦有一种奇怪的味道,入口很甜,吞下之后却只能感到难言的苦涩。
要很多年之后,成为魈的他,才能知道那种味道到底为何物。
摩拉克斯所戴的面具被称为不动玄岩之相,见过这张面具的敌人无一幸免于他的岩枪之下。
他看着那张面具,看不出摩拉克斯的表情。
但是他忍不住笑了,他的心中为什么是无法抑制的狂喜,死亡对他来说竟然如同礼物。
然而最后摩拉克斯只是赐予了他新的名字,并承诺,让他与摩拉克斯的子民共生。
他不再发笑,只是呆呆地看着对面的魔神,想起不知多久以前,他是那么自由自在的一只鸟儿。
“魈!”罗布尔喊了一声。
一瞬之间,青色的身影出现,“何事?”
"反正你都要等我,不如我们就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