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凶鬼叫做白髅鬼,是一堆碎骨中得道的鬼怪,生前尸骨粉碎而死,未能全尸下葬,怨气极重。
尸骨受日月精华,经数百年采天地灵气,化生而出。
而尸骨曝尸荒野,经百年风吹日晒,早已变得坚硬无比,火烧不化,水蚀不损,必须以阳气很重之人祭拜三夜,加之精火炼化,方可化去尸骨怨气。
到时候,白髅鬼自然化为乌有。
道人没想到余老三是个失信之辈,白髅鬼阴险狡猾,善于逃遁之术,只能布下困阵之法,让温琰引诱她来自投罗网,自己则亲自出手消灭这个害人的恶鬼。
“你这糊涂人,还不赶紧烧掉棺材,否则咱们都活不了!”女子急不可耐的催促着温琰,眼神里流出来一丝恶毒。
这时,棺材发出“咯吱”的轻响。
接着,“啪嗒”一声,棺盖飞出数丈之外。
“好酒……”道人从棺内缓缓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啜了一口酒,凌冽的目光瞥了一眼白衣女子。
“这几日贫道睡在棺材里,以精火烧你尸骨,逼你前来认罪伏法,你倒是好性子!不过,终究还是忍不住出来了!”
“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道人的身形出现在白髅鬼身后。
这一刻,燃烧的纸人化作四柄纸剑,分立在这片地方的四方,像是封锁了四面八方的去路。
道人说得不错,这白衣女子的确是鬼怪变化。
白髅鬼脸色剧变,见势不妙,化作一条白影向西边树林逃窜,突然,一张大如帷幕的纸剑破土而出,挡住去路。
纸剑金光闪闪,如同黄金浇筑而成,一道道锋利的金色剑气不断地朝着白髅鬼袭来。
她大袖甩动,四外阴风卷动,抵御袭来的剑气。奈何剑势强劲,被几道剑气接连划伤,伤口处冒着浓郁的黑气,重重跌落在地。
白髅鬼牙齿一咬,又向北面的深山飞去。
“轰隆!”
烟尘飞扬,碎石飞溅,又是一张巨大的纸剑破土而出。
这一柄纸剑不同之前,纸面绘着一条条曲折的小溪,如同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卷展现在眼前。
让人倍感惊讶的是,一条条小溪竟然“活”了过来,缓慢地从纸上流动起来,呼之欲出,这是何等惊人的景象。
顷刻间,一柄柄水渌渌的剑影,从溪水里飞出来,浮沉不定,环绕在女子四周。
白髅鬼哪里敢面对这般阵势,白袖一甩,一具具白骨破土而出,堆砌成为骨墙,挡住千百剑势,自己则化作一缕白气飞往天空……
可不论白髅鬼逃往何地,都会被一张硕大的纸剑挡在面前。
温琰呆若木鸡立在那里,面露惊异之色,显然是被眼前道人施展的法术震撼不已。
道人捋须笑道:“孽障,入了贫道这四象剑阵,休想逃走半步!”
“好厉害的道人!”白髅鬼疲倦乏力,对面前道人多了几分畏怯之意,“这位道爷,你我是井水不犯河水,何必断人前路?”
道人豪饮一口烈酒,冷哼一声,道:“你这孽障每逢太阴之夜便会出来害人,贫道既然撞见了,如何能放过你!”
白髅鬼恨得咬牙切齿,细长的手指登时化作十根尖尖的骨刺,身体一摇,瞬间来到喝酒道人身后,十根骨刺攻他几处要害。
道人提起酒葫芦猛灌几口,身形极快,轻易躲开白髅鬼的攻势,足尖轻轻一点,倒立而起,五指抓住她的天灵盖。
指力冲劲极大,白髅鬼头皮瞬间溃烂剥落,露出森森白骨。
“啊!你这贼道士!我与你无冤无仇!”白髅鬼凄惨一声,周身火焰滔天而起,整个衣服瞬间火化,春光乍泄,不少肌肤肉芽纷飞,化作片片烟灰,飘荡在空。
“啊!果真是个凶恶的女鬼!”这一幕看的温琰骨寒毛竖,躲在棺材后面不敢露面!
白髅鬼发出凄厉尖锐的哭声,仿佛受到了天大委屈似的,一双眼睛透着幽怨与憎恨之色。
溃烂的胸腔撕开一个窟窿,里面飞出数十条凶魂,张牙舞爪,狰狞可怖,志在与道人一决生死。
“小小伎俩,胆敢在贫道面前卖弄!”道人眸子精光闪烁,大声一喝,一掌将周身四处的凶魂打得灰飞烟灭。
“孽障受死!压!”道人大喝一声,右脚踏在地上,双掌并拢,齐齐指向天。
四方金木水火四柄纸剑拔地而起,来势急遽而猛烈,如参天大树倾倒之势,纷纷向白髅鬼头顶压来。
“啊!贼道人……”
白髅鬼身影虚幻,七窍喷涌着浓郁的鬼气,最后一声竭力的嘶吼,绝望中饱含一丝不甘,化为乌有。
……
这白髅鬼常常徘徊在自己的尸骨之地,因死前遭受碎骨之厄,会在太阴之夜,阴气最盛之时,外出觅食,寻找活人吸取阳气,咀嚼人骨缓解苦楚。
那夜回来时,白髅鬼发现自己的尸骨上压着一具破棺,也不知何人所为。
三番四次的试探,发现棺材里竟然睡着一个有些本领的道人。
她天性狡黠,不清楚道人的实力如何,便不敢轻易招惹!这几夜不知何故,自己这阴魂之身如同被关押在火炉之中,每夜忍受那炙烤的痛苦。
猜想定是贼道人对自己的尸骨动了手脚,便等待着机会……
终究还是小看了道人,心里存有一丝侥幸心,化作貌美女子,蛊惑温琰将睡在棺材之人活活烧死,却不知自己被道人玩于股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