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叫你的名字,还说了句‘到底是不是你’的话。”
说完,他离开病房。
霜序长时间没睡觉,眸底泛青,眼里血丝猩红可怕。
他在手机里反复看简舒禾在《见此良人》的互动回答。
——相识不一定有结局,但一定有意义。
——虽然他知道我的爱意,但我还是想一遍遍告诉他:我爱你。
——我会让他知道我一直站在他身边,我不怪他的任何选择。
——我们绝配。
这些话,都是说给他听的。
霜序低垂着头,脸颊与简舒禾互贴,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她白腻的面颊。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脖子酸麻,失去知觉。
衣袖好像被扯了下。
不确定,再看看。
两根皙白的手指,捏住他的衣袖,轻轻动了下。
霜序猛地看向简舒禾的脸。
她睁开了眼,水光潋滟望着自己。
霜序用力揉了几下眼睛。
没看错,他的阿禾活过来!
霜序抱紧她,千言万语到嘴边,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简舒禾很渴,嗓子快冒烟了。
“水、水……”
“我这就给你倒。”
霜序好几天没进食,一站起来就头晕目眩,但他还是强忍着。
将倒好的水喂给简舒禾喝。
简舒禾喝了整整两杯,才缓过劲来。
她打量着四周,再次确定——她回到小说世界了!
“阿序……”
她以前从没这么叫过自己。
“满满?”
“你叫我什么?”
简舒禾不可思议,她记得特别清楚,因为穿到小说世界中期,受剧情影响,她的记忆是消失了。
因此从未跟霜序讲过她小名一事。
一个大胆而令人亢奋的想法蹦出来。
霜序又喊了一声:“满满,我是你的阿序。”
“前几天我们从车上跳下来,我头磕到石头,就想起来了。”
“我在现实世界里死亡后,带着记忆在这里降生,一点点长大,一点点遗忘现实世界的一切,后来遇到了你。”
“不论是现实世界,还是小说世界,我对你都是一见钟情。”
“我的心跳比大脑还要先认出你。”
难怪与简舒禾在一起发生的很多事,他都觉得莫名熟悉。
原来都是真真切切经历过的。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本书中?”
简舒禾将两年前的车祸告诉他:“F洲之行后的所有的真相,包括你的死亡,我都知道了。”
眼泪跟断线珍珠般,直接从眼眶砸落在衣服上。
“阿序……”
她伸手去抱他。
霜序却抢先一步,扣住她后颈,强悍吻住她柔软的唇瓣。
满腔爱意化为可触摸的实质,如狂风骤雨侵袭她。
简舒禾主动迎接,给这场风暴下了一剂猛药。
风暴散去,绵绵细雨润无酥,带着无限缱绻与爱恋。
因为过于激烈,简舒禾尝到淡淡的铁味。
自己没受伤,那必然是咬伤了他舌头。
“都交往这么多年了,你技术还是一如既往地差,以后多找男朋友练习长技,懂么?”
简舒禾腻白的脸蛋染了一层绯色,佯做听不见。
“别装聋作哑,说话。”霜序温柔将她脸上的泪珠吻干净。
简舒禾被缠得无可奈何:“欸,知道了。”
刚才他的强悍,令她想起交往前的事。
那时霜序留着寸头,五官不管是单独拎出来,还是合在一起,都超能打,面无表情时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交往之后,在她面前,又像是拔了牙的狮子。
简舒禾余魂未定,抱紧他,窝在他怀里。
霜序以手做梳,细细耙着她秀发,顺便盘问:“当时你被刘书鹤捞上岸,为什么会失去意识失去心跳?”
简舒禾怕他得知自己得了两年惊恐症,会心疼愧疚,便转移话题,故作泼辣。
“霜序我警告你,你要再敢扔下我一人,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不会再有下一次,”霜序再次将她的红唇吮肿,“你怎么知道我在现实世界死了?”
“我半猜半问的,”简舒禾说了霜明彰的事,“明彰已经结婚,定居在C国。”
“跟谁?”
“跟他一起长大的青梅,弟媳快要生了,我看明彰挺高兴的,应该是爱情。”
霜序若有所思,哑声说了句挺好的。
简舒禾懂他。
父母早亡,幼时有了上顿没有下餐,时常被年纪大的欺负。
前二十八年,一直孤身一人,好不容易才找到双胞胎弟弟,只在病危时见过几面。
有时候,人不得不信缘分这东西。
简舒禾拉着他的手,心疼呼之欲出:“痛不痛?医生怎么说?”
霜序脑袋、双手都有磕绊划伤:“没大碍,皮肉伤而已。”
跟简舒禾出事比起来,这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简舒禾摸了摸饿得打鼓的肚子。
“想吃什么?”
“想吃你做的咸口腊肠。”
“那个需要晾晒,等冬日给你做,”霜序估摸着现在可能有些手生,到时候得看网课复习一下,“说说现在能立刻吃到的菜式。”
“排骨小肠、菌菇鸡汤、酸笋辣鸭,去下馆子吧,我现在身体一点事都没有。”
“好。”
霜序起身独自要走。
简舒禾立马抱住他胳膊,警惕又紧张,美目瞪大:“你要去哪?”
“我先去个洗手间。”
简舒禾这才松开手。
霜序回来后,发现女朋友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生怕自己飞走。
“阿序,抱!”
她朝霜序伸直两只胳膊,撒娇时楚楚动人,无人舍得拒绝。
霜序将她公主抱抱出去,一脸宠溺。
见到活蹦乱跳的人,医护人员吓白脸,想来看又不敢光明正大看。
真是撞鬼了!
两人进了家招牌店。
吃饭时,霜序一会给她夹菜,一会挑出她不爱吃的香料。
虽忙,但动作井然有序,且心甘情愿,俊脸可见的愉悦。
简舒禾享受着他的体贴周到,嘴上却卖乖:“你别忙活了,快吃。”
霜序偶尔吃点,这几日饿狠了,还没恢复过来。
“阿序,明天我们回家吧。”
“好。”
“那个格桑……”
“他死透了,别怕,晚上跟三哥三嫂吃饭,当时多亏了三哥。”
简舒禾点头,吃得嘴周都是油渍。
她刚才用手抓着鸭块,吃相不怎么优雅,好在颜值弥补了短板。
用湿纸巾擦拭掉手上的油,亲自盛了碗鸡汤,放到霜序面前:“你快喝,待会凉了不好喝。”
鸡汤已经凉了些,可以一口焖。
霜序喝汤时,听到简舒禾半歪着脑袋,望着他开始卖关子。
“想知道我怎么回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