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尽甘来,苦尽甘来,说的就是如此吧。
罗大太太看着空出来的嘉兴居,激动地想着。
刚开始几日忙于震惊没来得及切实地高兴,现下人真的埋进了土里,罗大太太才感到无与伦比的快活。
这侯府里,终于再没有一个人能压在她的头上。
只有天知道,当年她抱着如何欢喜的心态嫁进侯府来。可不成料到,顶头的婆母刻毒刁钻得令人头皮发麻,嫁得的丈夫离不开女人的肚皮,却在婆母面前连一句好话都不为她说。
罗大太太也是想过和离,再不济,让丈夫休了她也行。
可头一个阻碍就是娘家的不支持。国公府明明也不差她一口饭吃,但那边是铁了心,说他们府里绝没有嫁过人后又回家的姑娘。
再就是有一个不通情理的丈夫。他说他觉得两个人过得还不错,他没理由要休了她。
他从不理解她的痛苦,只顾着自己快活,罗大太太年轻时也是狠狠地震惊,天底下怎会有如此不把他人当人看的男子?
因此罗大太太只能硬生生地熬,她没有一刻不盼着婆母和丈夫突发意外身亡。
一直熬到五十多岁,自己都快要入土了,婆母终于被熬走。
至于丈夫,如今的罗大太太早已不在乎他后院的莺莺燕燕。对于他最近纳的十八岁小妾,罗大太太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只能感叹无论男的到了多大年纪都能吃上嫩草。
孝期不方便叫人入府唱曲,罗大太太便偷偷摸摸地出了府门,在梨园里包了间房,点了一曲《蝴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