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的砸门声,好似敲在姜半夏的心上。
张玉兰一打开门,除了沈大川和沈青山,后面还跟着村上几个青壮。
沈大川:“半夏,你收拾东西和青山先去徐老师家,你师父我已经去让人接了。”
姜半夏点点头,冒着雨冲进自己的屋里,背起一个有她半人高的药箱就准备走。
这个药箱是前些日子按照姜半夏和顾老商量后画出的图纸,沈青山找了村里最厉害的老木匠加急定制的。
还是沈青山看她每次出诊都大包小包的很不方便,才提议做了一个。
有了药箱确实是方便很多,里面放着出诊必需的脉枕针灸包等,还有些常用的药材。
有了药箱,再临时出诊确实方便,背起就能走。
“半夏,再急你也要穿好雨披,外面雨下得这么大!”张玉兰急匆匆地把雨披递给她。
对沈青山再三嘱咐:“你帮半夏背药箱,天黑路滑,你俩都别急,一定要看好脚下!”
沈青山接过药箱背好,一手打着手电筒,一手紧紧拽住姜半夏,往徐老师家赶去。
原来公社武装部收到学校的消息时已经快中午,那会距离徐老师离开家已经过去三四个小时。
武装部和山禾村支部碰头研究后,立刻就组织了人手散开搜寻。
可是今天的雨下得实在是太大,能见度比平时下降很多,这么大的地方想找个人实在是难如登天。
大家伙散在徐老师去学校的必经之路上细细地搜找,足足找了有七八个小时。
搜寻的时间越久,大家伙心底就越来越打怵。
好几个同志因为雨天路滑,山路难走也都陆续受了伤。
就在有些人打退堂鼓的时候,沈青山这组临时搜救小组,在距离徐老师常走的那条路直线距离将近两百米的密林子里找到了她!
沈青山攥着手电筒的手,青筋暴起,强自忍耐着心里的怒火。
平时柔和清亮的眼里,划过浓浓的不忍和同情。
他的声音停顿了很久,就在姜半夏以为他不会再说的时候,他突然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我们找到她的时候,人是昏死着的。身上...身上几乎衣不蔽体,我当时着急把衣服脱下给她盖,所以只大概看到似乎有很多伤,具体没有细看。等会你帮她检查前心里先有个准备。”
姜半夏的心坠到谷底,手脚越发冰凉。
她不敢想象自己接下来会看到怎样一副惨烈的情形。
但想到自己的责任,她死咬住嘴唇,攥紧拳头,重新挺直了后背!
她是个医生,病人还得依靠她,她要是先撑不住,那病人还能去指望谁?
徐家的院子里,气氛压抑得能让人发疯。
顾老已经等在院子里,看到姜半夏进来,给了她一个温暖鼓励的眼神,低声嘱咐:“病人是女同志,你先进去看看情况。师父就在外面等你,如果有拿不准的随时出来找我。”
姜半夏点点头,接过沈青山递过来的药箱,转身就要进屋,却又被顾老一把抓住,迟疑着说道:“半夏,你年纪轻,没遇过这种病人。你要牢记你只是个医生,尽到自己的责任就行!”
姜半夏感激地看着顾老,眼眶有些发酸,“放心吧,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