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起建设农村的同志,你不用那么见外,来,吃糖!”刘月见李听云不吭声,从口袋里抓了两糖塞到李听云手里。
兔子糖!
还是个有钱人,一般人可吃不起这种糖。
李听云其实不缺兔子糖,因为她发现医院仓库有一些兔子糖。
除了兔子糖还有方便面,水果罐头和肉罐头,以及面条和面粉。这些都是医院给员工的福利,现在全都在仓库里。
棉被她也不缺,只是医院的全都是白色被套的,要用的时候,还得弄个大花被套,才合适这个年代的气质。
眼见这小同志连兔子糖都不要,另一个短发的女同志不满地站起身来,伸手就把桌上的兔子糖给拿走:“刘月,人家不领情就算了,你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呢!”
周玉梅,留着学生头,皮肤黝黑,两颗大门牙,长相是一般中的一般,走在人群中绝对认不出的那种。
家里条件很一般,却又喜欢显摆,明明吃不上这种兔子糖,还跟其他几个同伴夸口说经常吃。
只有她自己知道,兔子糖放到嘴里的那种甜,简直就甜到了她的心里。
刚才刘月每人只给了一颗,如今一下给了这位女同志两颗,她一下就眼红了。
刘月看着周玉梅那小家子气的样子,气得咬牙恨不得上去抽这女人两耳光。可,想到自己的形象最后还是忍住了。
“同志,你怎么称呼,我们都是去南下的同志,出门在外需要互照顾照顾。”她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李听云这次没有装哑巴,开口说道:“我叫李听云,住在城西。”
“城西,呵呵……”听到这话周玉梅的优越感一下就出来了。
转身回到位置上坐下,对着旁边的另外三个同志说道:“城西可是我们县最穷的地方,看她穿得那么好,我还以为跟刘月一样是城东的?”
其他三位同志是从前一站过来的,并不知道这些道道,听着周玉梅说话,他们也不插嘴。
城西?
怎么会是城西的?
城西是穷鬼待的地方,也就那纺织厂能看看。
可,这人怎么会认识陈列车长,陈列车长可是连她爸都说不上话的人。
不行,她得好好问问,说不定是隐藏的有钱人。若是家里有哥哥没结婚的,说不定,她还能想办法回来。
李听云不知道刘月的心思,也懒得去管,她看着窗外,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房子。
这年头,即便是有钱也得藏着掖着,不然一不小心头上的帽子就压下来了。所以,还是财不外露的好。
可,偏偏有些人为了显摆,把袖子一捞,将手上的大表链子给露了出来。
“周玉梅同志,你这表真好看!”坐在旁边的男同志都忍不住夸了起来。
“当然好看,这可是梅花牌的,我过生日的时候,我爸刻意送给我的。”周玉梅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就怕旁边的人不知道。
刘月真是烦透了这个显摆的土包子,全身上下也就那块表能看几眼,她没放弃继续跟李听云搭讪。
李听云觉得这人就像大头苍蝇一样,嗡嗡嗡地叫个不不停,最后实在受不了,拿起东西去了厕所。
等她走出车厢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去了前面车厢。
她觉得可能看错了,他可是公安,每天那么忙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