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安鑫喘气声都小了,大夫说高烧脱水能要命,要不还是把她送大医院吧。”
郑长兰极力的克制着心中的激动。
她听着安鑫的呼吸声越来越低,刚才有一会都停了。
“死就死呗,送什么大医院,那个大夫就是想多挣钱吓唬人。”
丁春花骂骂咧咧,嗓门大的压不住,“你爸有钱烧的,谁家儿媳妇发烧就来打针啊,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像安鑫这样不听婆婆话的儿媳妇,放以前早让男人打死了。
也就是她心善,可怜没娘的孩子。
郑长兰松了一口气,心中暗喜,这下她就放心了。
她妈不心软就行。
安鑫要是真死了,那工作她直接顶上,也不用劳心劳力让她同意了。
郑长兰嘴甜,这会专挑母亲爱听的说,“安鑫就没那个福气做咱家的人,妈以后给长平挑个您满意的本地媳妇,大把的黄花大闺女排队等着呢。”
丁春花很中意大闺女的话。
她三儿子可是军官,什么样的媳妇娶不到。
就是前头生的孩子碍事。
那对龙凤胎长得跟安鑫一个样,看着就让人心烦。
丁春花皱眉,“大户人家的姑娘,谁会愿意一进门就做后娘,我可不给她养孩子。”
“不用您养,那俩小崽子长得不赖,我听说有抱养孩子的,人家还给5000块钱的营养费呢。”郑长兰的眼里闪过算计。
昨天棉袜厂刘姐说省城的亲戚要抱养孩子,还给两万块钱的营养费,让她帮忙打听一下。
安鑫要是真不行了,正好她妈也不愿意养这俩孩子,就抱养给别人,赚个差价。
等弟弟长平回来探亲,就说安鑫把孩子丢了,死无对证,剩下的事还不是她说了算。
一听到有钱,丁春花眼睛蓦地瞪大了,“这事就交给你了,要是办明白了,等你结婚,妈把陪嫁给你准备的高高的,一定让你脸上有光。”
母女俩越说越兴奋,这会就当安鑫已经死了。
连钱怎么花都想好了。
丁春花拿着手包站了起来,低声说道,“行了,咱娘俩去吃饭,人要是真咽气,咱们守在这也晦气。”
她刚才都听不见安鑫的呼吸声了,估计人真的不行了。
人要是在这没了,就赖是大夫治死的。
让他赔偿,反正安鑫娘家也没人,到时候赔多少钱都是她的。
娘俩一拍即合,手挽手高高兴兴的走了。
随着“哒哒”的脚步声走远,安鑫才敢睁开眼睛,深吸了两口气。
迅速环顾四周,根据墙上的挂历推算,这里大约是九零年代。
是的,她穿越了。
正在打点滴的手臂雪白且修长,青紫色的掐痕尤为明显。
她记得非常清楚,自己在调解室接待了一对要离婚的夫妻。
双方一言不合,开始互殴。
男方抡凳子打人,安鑫被女方拉过去挡凳子,脑袋被开了瓢,血都是喷溅出来的。
忽然,头剧烈的疼了起来。
一堆记忆就跟读卡似的冲进了脑子。
原主今年24岁,跟她同名同姓,是个老师也是个军嫂,性格软的像个发面包子。
老公郑长平,上交给了国家见不着人,有一对龙凤胎,现在才两岁。
刚才那对母女是这个身体的婆婆和大姑姐。
原主在婆家过得很艰难。
脑海中,郑长兰掐原主胳膊抢手表的画面和调解室拉自己挡凳子的画面重合。
安鑫双手颤抖,郑长兰原来一直这么坏。
调解室里拽自己挡凳子,根本不是害怕求保护,她是单纯的不是人啊。
墙角的大笨钟“叮-咚咚~”的整点报时,声音大的将安鑫从回忆中惊醒。
外边又传来半跟凉鞋走路的“哒哒”声。